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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瓦白牆,小道通幽。
製圖:張芳蔓
三九寒天,北方萬物凋零。
比起45公里外的濟南城區,山裏的氣溫明顯地要低上兩三度。雪白的霧凇,附着在樹枝和枯草之上,勾勒出別樣的冬日風情。
持續了幾天的大霧,將山腳下的朱家峪藏了個嚴嚴實實。如果不是一步步走近了,決然看不到它的真容。
但有些東西,無論如何都遮不住,尤其是那種經得起歲月磨礪而又可以仔細回味的本真。作爲朱氏家族裏輩分很高的“長者”,47歲的朱繼迎很是爲這一點而自豪。“別看村子不大,人口不多,自然環境沒得說,文化底蘊厚實得很,多少年的傳統從來沒丟過。”
的確,朱家峪真的不顯眼。晚上,鄉民們坐在自家院子裏說話,方圓百米都能聽得到;早上三四點鐘,雞犬相聞。寧靜的田園,負着“齊魯第一古村”的盛名,沒有南方鄉村的秀美與粉黛,從裏到外透着渾然天成的質樸與低調。
山石鋪成的古道,若到了6月,到處都是淙淙流水。若不是同行的鄉民提醒,絕不會注意那麼平常的所在,竟然冬眠着一汪清泉。
房前屋後、石橋下面、山林之間,不經意處都暗藏着久遠的過往。一堵普通的石牆內,嵌着一尊小小的關帝像。千百年來,他就那麼淡定地端坐着,閱盡世間滄桑、假惡美醜。依山而建的一座宅院,粗看並無特別之處,卻曾盡享一門三進士的榮耀……
更讓人驚奇的,是朱家峪的先民們在這裏創下的教育輝煌。
且不說歷史上才俊輩出,僅清末至民國年間,朱家峪星羅棋佈的私塾就多達17處。20世紀30年代,這裏又建起了專門的女子學校,在當時的中國農村可謂開風氣之先。大門仿黃埔軍校而建的山陰小學,校歌裏赫然可見“培育中華棟樑人”的豪言壯語。濃濃的書卷氣,就連周圍的山水風物都忍不住沾染了一些:閣稱文昌,樓曰魁星,山名文峯。
明洪武初年,朱氏家族從河北棗強遷居於此,代代繁衍生息。因爲感恩於這片土地,村裏村外的一草一木,鄉民們一守就是600多年。即便是建設遮風避雨的居所,也是隨着山水草木的性子,捨不得做任何的破壞。
在骨子裏,朱家峪是頑強的,奮進的。
爲了生計,先民們曾背起簡單的行囊,拖家帶口跋涉數千公里,闖進了關東的黑土地。幾年前,一部名爲《闖關東》的電視劇熱播,揭開了那段滿含朱家峪人勤勞與勇敢的歷史。
電視劇《闖關東》裏主人公“文他娘”的一句臺詞“俺是山東章丘朱家峪的”,引得四方遊客慕名而來,也讓朱家峪人深切地感受到了旅遊的溫度。
其實,誰也說不清楚自家的祖上到底有沒有朱開山這個人。但有一點,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兒,的的確確與朱家峪的先民們所經歷的是一個樣。更重要的是,朱家峪人的心裏從此有了新的主意。
“老百姓的賬也算過來了,引工業項目來是賺錢,但青山綠水就沒了,還是把旅遊做大做強才長遠。”張雷夫婦老早就在村裏開了飯館。沒幾年工夫,競爭對手就冒出了近20家。
600餘年風雨滄桑,朱家峪依然完整地保存着原來的建築格局。村裏有大大小小的祠廟、樓閣、石橋、故道、古泉等80餘處,這些都成爲旅遊開發得天獨厚的優勢。不過,朱家峪也曾走過一段彎路。一家大公司最早介入,但因爲理念不合,古村混亂無序,鄉民們怨聲載道,最終只好無果而終。
當地政府接手後,僅去年一年就投入8000多萬進行改造提升,通過深挖“闖關東”文化精髓,定位“山水古村、臺地莊園、古村夜景”三大主題,着力打造朱家峪民俗歷史文化品牌。
古老的朱家峪,開始悄然發生變化。
小貼士
怎麼去出濟南城,沿經十東路(309國道)東行40餘公里,路右側可見有“朱家峪”字樣的石牌坊
吃什麼當地出產純自然純生態的山珍野味,以及地地道道的山東大盤菜
玩什麼徜徉山水、古建築之間,品味自然與歷史之美,待景區整修完畢後還可親身參與衆多體驗類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