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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網訊每日新報評論員韓曉波最近,很多媒體都在關注我國科學院和工程院院士被指老齡化嚴重的問題,說平均年齡超過74週歲。的確,根據“兩院”官網數據統計,現任“兩院”院士年齡主要集中在70-89歲之間,40-49歲院士比例很低。年齡在70-79歲之間的中國科學院院士佔全部709名院士的四成以上,工程院的情況也差不多。
其實,院士的平均年齡問題本身,並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問題”——院士是一種榮譽稱號,在大多數國家還是終身性的榮譽稱號,平均年齡大,直接反映出來的情況是科學精英們的平均健康狀況良好,而且,可以預見,各個國家的院士們的平均年齡都會往“大”的方向發展。比平均年齡更有意義的指標,是較年輕院士(比如50歲以下)的人數或所佔比例,這個更能反映出一個國家科學技術發展的實力和後勁。
有一種十分恰當的類比,那就是把院士和體育界的“名人堂”進行類比。科學研究工作,在很大程度上與體育相類似——不僅是科研,所有向人類的體力和智力發起極限挑戰的職業,都有着和體育差不多的情形——出成績有個最佳年齡段。就像體育,雖然說有着項目的差異和人種的差異,但總起來說,運動員還是一個“青年人的職業”,最出成績的高峯年齡段在20-30歲之間。科研則是一個“中年人的職業”,有權威的統計數據表明,從1500年到1950年間,最重要的科學家做出重要科技成就的年齡段,最集中的是在38-45歲。如果再考慮到科學成果得到公認有個時間滯後性,那麼,“新院士”的入院年齡,最好是在50歲上下。因此,平均年齡74歲左右,還不算是一個太嚴重的老齡化,沒有必要刻意去追求什麼院士的年輕化,那就和追求進入體育名人堂的運動員的平均年齡降低一樣沒有意義。
但這並不意味着問題不值得重視。恰恰相反,50歲以下院士的稀缺性,是一種對科技人才評價體系的鮮明鏡鑑。評選院士是“重質不重量”的,主要看成果的質量水平,而不是看發表了多少論文、做了多少課題;而當下很多時候,上至對高校或科研機構進行排名,下至對科研人員的晉升、對成果的評估,標準卻與此相反,是簡單地看數量。更重要的是,基於這種“看數量”的評價體系,還能連帶着決定對科研經費、軟硬件條件等諸多資源的分配。甚至,連院士這種本應屬於榮譽稱號的東西,也參與了這種資源爭奪。某個項目如果能拉上一位院士作爲旗幟,哪怕這位院士什麼也不做,這個項目也能獲得遠超其他的資源優勢。這事實上對優秀成果的問世,和年輕科學精英的脫穎而出,都是十分不利的。
必須想出替代這種“重量不重質”的評價體系的辦法,在找到之前,評選新院士還是要堅持“寧缺毋濫”,這就和國家自然科學一等獎多年空缺一樣是正確的。目前看來航天科技領域的情況就很好,一線科研人員的平均年齡只有33歲,這批人再過個十年八年,一定會有頂尖精英脫穎而出。更重要的是保持人才的持續不斷的供應,而不是一個一個的“年齡斷層”。這一步如果實現了,院士們的年齡,就根本不成爲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