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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官思妍
這裏沒有說話聲,只有“刷刷”的點鈔聲。她們不是銀行的工作人員,每天卻清點着大量的零鈔。每天清點上萬張一角至一元的零鈔,而且絲毫不能出錯,的確不是一件輕鬆的事,而公交公司的點鈔員做的就是這樣日復一日的枯燥工作。
別人工作是爲了數錢
她們數錢是爲了工作
2月19日8時許,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記者走進了公交集團北達汽車公司點鈔室。30多平方米的點鈔室像一個小車間,從門外牆壁上懸掛着的液晶屏幕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面的一切。開門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高高碼起的投幣箱內膽和裝滿零鈔、硬幣的塑料盆,而迎面撲來的一股怪味有些嗆人。收款室組長王豔芳笑着告訴記者,這就是這裏特有的“銅臭味”。
換上白色的工作服,戴上口罩、手套,將三四公斤重的投幣箱內膽單手拎起,再將裏面所有錢幣倒在工作臺上。對着像小山一樣的錢幣,包括組長在內的5位點鈔員開始了一天的“數錢”工作。
團委書記于波介紹說,這只是北達汽車公司4間點鈔室的其中一間,負責清點229路、242路和21路公交線路的票款。三條線路55輛公交車,除去休息和維修的車輛,點鈔員每天至少清點50輛公交車的票款。
投幣箱內膽倒出的紙幣、硬幣層次不齊。五雙戴着橡膠手套的手指上下翻飛,迅速將紙幣捋平,將硬幣分類挑揀。每湊夠100張,用紙條捆好,填寫記錄,之後就是不斷的重複,一遍又一遍。組長王豔芳說,三條線路平均每天的現金票款在1.5萬左右,每天每輛車的款項要清點兩次,第一次是8時至13時,第二次清點從18時開始,通常要持續到深夜。“每人每天大約要重複上萬次數錢的動作。”她說:“我們大家總在一起開玩笑,說別人工作是爲了數錢,我們數錢卻是爲了工作。”
假期更要堅守崗位
晚上做夢都在數錢
除了“刷刷”的數錢聲及硬幣發出的碰撞聲,點鈔室裏十分安靜,哪怕稍微挪動下椅子,聲音也會格外清晰的傳入大家耳中。聽着“刷刷”的響聲,記者不敢輕易打擾,團委書記于波小聲向記者介紹說:“一袋零鈔從收取到按要求整理打捆,再送到銀行,需要按不同面額、版面、殘舊程度等要求,先後經過整幣、歸組、捆紮等多個程序。當然,數據也要求準確。我們的點鈔員爲了能準確、高效地清點完票款,都要精神高度集中地連續工作好幾個小時才休息一會兒,其間還要辨識假幣、殘幣。工作量非常大,一天不上班都不行,春節期間也沒有休息。”
工作雖然繁瑣,但組長王豔芳卻說:“其實也有一些有趣的事。每天面對着錢,不但晚上做夢都在數錢,平時切菜、洗菜也樂意查數。有一回在家擇豆角,擇一個放盆裏我就數一個,數到了三十多個我才反應過來,我數它幹嘛呀!”
記者瞭解到,因爲整天跟零錢廝磨,幾位女點鈔員平常都不太喜歡見到零錢。“看到了皺皺巴巴的零錢手指頭就癢,總忍不住給它捋平。”已有4年“點齡”的李淑珍說。
熟練下的一手“絕活”
記者嘗試:看似簡單實際難
也許一些不瞭解點鈔員工作性質的人會說:“數錢誰不會?”可千萬別小瞧了這項工作。這個工作看似不難,實際上需要的不僅是耐心、細心、更需要熟練的技巧。銀行取出的百元面值的一萬元,也就一根手指的厚度,幾分鐘就可以數清帶走。但在這裏,一萬元需要5個人工作5小時,從“錢堆”裏逐一清點,用雙臂才能抱得起來。
19日上午,記者徵得北達公司的許可,戴上了橡膠手套,坐在了點鈔員呂冰的位置上,學着其他人的樣子嘗試着“數錢”。同樣一分鐘的時間,點鈔員李淑珍已清點完畢61張一元紙幣,將它們捋平成捆,並按照新舊程度以及有無破損有無印字,將它們挑揀歸類完畢。而記者僅勉強捋平了20張一元紙幣,至於錢幣新舊和上面是否有印字根本還沒來得及細看。李淑珍告訴記者,她的速度不算快,組長王豔芳一分鐘能清點紙幣70多張,查硬幣更是她的絕活。
“點齡”已有20年的張曉靜還有3個月便退休了。她告訴記者,點鈔員是熟練工種,做時間長了大家都有一手“絕活”。“比如數完紙幣之後,桌上就剩下各種各樣的硬幣了。干時間長了一眼就能看出哪個是有問題的,聽聲音也能辨出真假來。”她說:“清點零鈔雖然枯燥、機械,但要做得又好又快並不簡單。”
呼籲市民文明乘車投幣
髒累都不怕最怕殘幣和假幣
在北達公司的這間點鈔室內,點鈔員每天每人經手清點的零鈔爲3000張左右,高峯時可達到4000張。除掉休息日,幾乎每人每年累計清點的零鈔都在100萬張左右。
張曉靜告訴記者,過去沒實行無人售票的時候工作起來比現在容易,因爲公交車售票員會將票款整理好再送來。“現在都是無人售票,投幣箱裏什麼樣的錢都有,清點起來又髒又累。把錢從內膽裏往桌上一倒就起了一層的灰,每天下班摘下口罩鼻子下面都是黑的。”
組長王豔芳一邊將一堆凌亂的紙幣整理好,一邊對記者說道:“髒點累點都不怕,最怕的還是碰到殘幣和假幣。”說着,一名工作人員從櫃子裏搬出了幾個不同形狀的盒子。有的盒子裏裝有半邊的1元紙幣或者5角紙幣,有的盒子裏則是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遊戲幣。
“這些遊戲幣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處理,只好先放着。”王豔芳說:“真希望數錢的時候沒有一張假幣殘幣。每天我們一邊清點票款還要一邊粘貼殘幣,還有個別使用假幣殘幣逃票的乘客,小小舉動無形中也給點鈔員帶來了分辨與清點的困難。如果所有乘客都能文明投幣,那我們就輕鬆多了。”
北達公司的工作人員熟練的點數着乘客坐公交車投入的錢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