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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時期,越王勾踐被困於會稽山,開始任用計然、范蠡師徒以求東山再起。計然建議說,“知鬥則修備,時用則知物,二者形則萬貨之情可得而觀已”。也就是說,知道要打仗,就要做好戰備;瞭解貨物何時爲人需求購用,纔算懂得各種商品和貨物的價值。善於將“時”與“用”相對照,那麼各種貨物的價值就能看得很清楚。
計然之言,當然重在治國之道。但就像范蠡說的,計然的策略,施於國可求富強,用之家可得財富,范蠡自己後來的經歷就是一個有力的佐證。將“時”“用”對照來看,“旱則資舟,水則資車”,利用“時”的週期性變動來反向投資獲利,就是計然價值投資理念的體現。在他看來,歲時有旱澇不同,年景也就有穰飢之別。好年景和壞年景都在週期性的變化,沒有什麼可以永恆。面對這變動不居的行情,不能追漲殺跌,而要旱時備船以待澇;澇時備車以待旱。究其原因,也不難理解。乾旱的時候,航道阻滯,船價自然下跌,此時大量買船,待到雨豐水漲,陸路不通之時,曾經被賤賣的船就可以迎來價值迴歸,投資者也可坐收“漁利”。
但在計然的理念裏,投資也不能只看“時”,也要看“用”,也就是投資標的的內在價值。之所以車船可以在低價時大量囤積,是因爲車船屬於交通運輸工具,無論旱澇,都有相對剛性的市場需求,而且車船都可以長期使用,損耗比較小,其內在價值相對恆定。如果物品的內在價值不確定,或隨着時間的推移,有很大的貶值風險,即使價格再低,也不能貿然買進。
計然的“貴出如糞土,賤取如珠玉”的看法,與巴菲特的價值投資理念有相通之處。巴菲特就認爲,應該利用市場的愚蠢,進行有規律的投資,而且投資標的的未來收益,必須要有很高的確定性。
當然,在現代社會,市場變得越來越複雜,影響市場的因素也要比農業社會複雜很多。以股市爲例,其波動有時極大有時極小,有時極快有時極慢,幾乎無法預測。“憂”和“貪”的情緒也會週期性的爆發,讓投資者的損失增加。但波動再大,價值也會迴歸,總有合適的“車”“船”,一旦機會來臨,投資者就能獲得豐厚的回報。在國內A股市場,近期創出新高的上海家化和格力電器等股票就是例子。所以,市場和價格的波動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找不到判斷“車”“船”的辦法,和喪失買入“車”“船”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