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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升級”的時代——手機軟件會自動提醒升級,電影拍完一還有二和三,新聞事件一浪推一浪,房妹房姐能升級到房叔房爺房祖宗,各種社會心態、現象也在升級。“屌絲”界定以往以身高、長相、收入和着裝品牌爲標準,2013新標準不僅範圍擴大,而且准入規則細化,女屌絲包括指甲和內衣,男屌絲則涵蓋了婚前女友數量和年終福利等。
女屌絲:“沒穿過比基尼,沒有亮色指甲油,不會穿成套的內衣,從不穿5cm以上的高跟鞋,5個月都在減肥,超半年沒有換過髮型……”男屌絲:“皮鞋不超過800元,婚前女友不超過3個,年終福利不超過1萬,喝康師傅綠茶,抽20元以下的煙,開10萬以下的車……”標準一出,看者中槍,哀鳴無數。
屌絲,從誕生的那天起就更側重一種心態,不是人們真正的生存狀態,這些自稱屌絲的人,可能生活滋潤,即使開着二手車,也能進出西餐店、KTV。而真正處於社會底層的人,可能根本就不知“屌絲”爲何物,更不會自稱屌絲。自稱屌絲,是自嘲,只不過這種自嘲同以往有些不同,人們先設定一個“高富帥”的標準,再用這個標準矮化、打壓自己。
不過,筆者認爲這種“自我矮化”的精神狀態並非一個健康社會的健康心態,更不是年輕人應該有的心態。
女屌絲沒有亮色指甲油,不穿5cm以上的高跟鞋,男屌絲皮鞋不超過800元,婚前女友不超過3個,開10萬元以下的車……無論怎麼看,這都是普通人的生活,隨處可見,你能聯想到的是清純的鄰家小妹,勤儉自律的好男人,不出入夜店,不開跑車狂飆,有錢也不隨便揮霍。這樣的普通人可能不會耀眼、燦爛,但他們的生活實實在在,一步一個腳印,不會一夜暴富,也不會突然跌落雲端,幸福得平平淡淡。然而,這樣的生活似乎不再被羨慕,這樣的幸福也不再被珍視。少數人這樣倒不要緊,但如果多數人都用這個作爲衡量標準,就相當令人擔憂——這矮化的是正直而有尊嚴的普通人的生活。
屌絲心態,是普通人在面對擁有特權、金錢和資源的人時一種卑微的低姿態,一邊自嘲,一邊嘲弄別人,再一邊解嘲,很像新時代的精神勝利法。阿Q精神或許有效,但仍然是缺鈣的。被困在果殼之中,仍可以自詡爲無限空間之王,面對強權,有獨立人格的人爲何不可以用另一種方式挺直腰桿?
當然,屌絲標準的升級不能只歸咎於屌絲個人,其中的社會原因更需關注。自詡屌絲來消解宏大主題,降格自己來反對崇高,看起來是普通人精神上的“自戕”,但其內核是對現實的反抗。社會保障和財富分配不公加劇社會成員的不公平感,加之炫富、亂用特權等事件讓社會成員更加失望。一些不公平事件通過媒體網絡曝光後,雖然都得到解決,但這個過程對社會心態所造成的傷害並沒有隨着事件的結束而結束,反而形成一種累積,成爲不健康社會心態的一種。這種社會心態需要扭轉,但成功扭轉遠非一朝一夕之力。文/龍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