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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我國每年出版文學類圖書1.6萬種左右,其中新書約1.1萬種。作爲一位專業的文學讀者,我一年閱讀的圖書在300種左右,只是萬種新書中很小的一個比例,那普通讀者呢?由此可以推斷,絕大多數的文學作品無人問津。這就給我們的作者提出了一個嚴峻的問題:你寫書出書是給誰看的?我想很多作者都會被問出一身冷汗來。
由此,我們亟須解決一個最關鍵的問題,這就是:究竟什麼樣的作品有可能流傳?什麼樣的作品能夠經受住時間的考驗留下來?
大江東去大浪淘沙,惟有那些沉重的堅硬的東西能夠留下。文學作品亦是如此,經歷時間的淘洗,只有那些有分量的不落俗的東西能夠留下。
聶還貴倡導並嘗試“學術散文”的寫作,即在散文創作中加入濃重的學術內涵,或是將自己的學術性探究成果和論斷通過散文的筆法表現出來。學術散文比文化散文更具學術含量和價值,又比學術論文更具文采、可讀性和感染力。
由中華書局出版的《中國,有一座古都叫大同》具有深沉的史志意識和史學觀照。聶還貴突出大同作爲北魏都城和佛國世界這兩大支點,詳解北魏鮮卑拓跋部的發跡、遷徙、征伐、崛起經過,重點闡述了北魏這樣一個承上啓下的王朝在中國歷史上所具有的轉折性意義——中華民族歷史上最大的一次多民族的大融合,少數民族的漢化,多元文化的碰撞、交融,平城大同城建規劃及管理模式,裏坊制格局,太和改革實行的“三長制”和“均田制”,大同四合院民居,民歌音樂和戲曲,這些經濟、政治、生活、文化、社會等方面的創新或創舉,都對後來的隋唐盛世起到了至關重要的啓引作用。
城市在作品中成爲主角非自聶還貴肇始。何建明的《我的天堂》爲蘇州30年改革開放立傳,《國色重慶》爲重慶的發展變革寫史,王軍《城記》記述北京城半個世紀的滄桑。聶還貴筆下的大同較少觸及當代的城市發展史,主要專注於歷史之大同、大同之歷史,帶有鮮明的智性特徵和思辨色彩。通過對大同的實地勘查和史料探究,思索政權、國家和城市興衰更替的命運,梳理一座城市、一個地域的歷史流脈、文化積澱和精神傳承,探尋大同的文化基因。
可以說,這部作品的旨歸正在於用歷史照亮現實,照亮我們今日之生活。我認爲聶還貴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寫下了一部或許是能夠留下來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