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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意義上的“糧食安全”,主要是指中國人的糧食能不能自給,在戰略意義上必須保證糧食不受制於外國,讓老百姓有飯吃吃得飽。然而,昨天《南方日報》一組調查性新聞卻告知公衆,另一種“糧食安全”——“問題大米”也值警惕。因爲這關乎每一個吃五穀雜糧的百姓的身體健康。
這次大米真是攤上大事了。報道稱,2009年深糧集團從湖南採購上萬噸大米,但經過深圳質監部門質量檢驗,該批大米質量不合格,重金屬含量超標。有意思的是,中儲糧湘潭直屬庫的一名幹部稱:當年爲了打開深圳市場,湘潭庫從倉庫裏調出最好的稻穀加工成優質大米運往深圳,而長沙庫的一名業務經理則稱,深糧集團將大米送檢並不是爲了安全,而是企圖通過質檢,壓低大米進價。此中各方說法有些“羅生門”,但事件並不複雜,無非是叫屈,或者辯解。叫屈也好,辯解也罷,如果糧庫認定“質檢陰謀論”,那麼糧庫自然的辦法就是搞“陽謀”,也出質檢報告,爲了多一點說服力,最好是獨立的質檢報告,以示負責。
令人擔憂的是,糧庫方有這麼一種說法,“湖南大米重金屬普遍超標”,這是由氣候土壤水源等多重因素引起,“哪怕質量最好的大米,重金屬也有問題”。這種自我辯解的說法未必就是“打橫講”。湖南省政協的提案顯示,近年湖南省外銷農產品因有毒有害物質超標,被拒的次數逐漸增多。記者在廣州市場抽取多批次的湖南大米送檢均呈鎘超標。這些資料指向,就是大米有毒的“普遍性”這個判斷未必無中生有。那麼,“糧食安全”的問題就不再是夠不夠吃,而是吃得安不安全了。由這個“普遍性”倒推,則是公衆發問:還有什麼能吃的?我們喝的水,我們吃的大米和蔬菜還安不安全?這些最基本的生存依靠,會不會就像PM2.5一樣讓我們無處可逃?
氣候土壤問題過於宏大,需要檢討的包括根本性問題同樣宏大。對於具體的“問題大米”而言,加強安全監管無疑是當務之急。但令人憤慨的是,出了問題的萬噸大米只有百噸退回糧庫,其餘的被降價處理,並沒有按規定用於工業用途,這些“問題大米”輾轉抵達珠三角的無數張餐桌上。
有問題電器產品尚且有召回,但危及人體健康的大米卻也許依然活躍在市場上,百姓在吃飯的同時也“消化”着毒素,何等的悲催!知情人的透露更暴露了監管的無能和缺失:一些糧庫是自己檢測自己,而且只檢驗極少部分,同時,農藥殘留和重金屬兩項,均未納入糧庫檢驗範圍。這些檢測,哪裏是在檢測安全,分明是檢測自己能夠賺多少“黑心錢”嘛!這樣的檢測制度,簡直是牛籠關貓,關得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