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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剛開始“全國巡演”的“雲知道”,實則是三個70後大男人——熊培雲、許知遠、樑文道。
三人的新作《這個社會會好嗎》、《時代的稻草人》和《味道》,恰好都在最近,由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推向前臺。
更巧的是,這哥仨,儘管風格各異,發着各自獨特的聲音,但是,憑着對於這個時代與社會的觀點,憑着骨子裏的批判因子,不失爲同道中人。這一年,他們會去全國各地演講、沙龍座談,主題是“知識分子”。
真正的知識分子,應該爲思想而活。自謙爲“知道分子”的樑文道,在《味道》中,描述了一個另類的“舌尖上的中國”。
坊間流傳甚廣的一個段子,大意是說“中國文化其實是吃的文化”,比方說,混得好叫吃得開,受人歡迎叫吃香,不顧他人叫吃獨食,猶豫不決叫吃不準,辦事不力叫吃乾飯……從一個吃字,足以管窺中國社會。樑文道恰恰這麼做了。
“吃的邏輯與禁忌”,“吃飯吃出了一個社會”,“請客吃飯的邏輯”,“敬酒要喝”,“喝還是不喝”,“一片考驗良心的火腿”……
聽聽這些章節的名字,相信樑文道的這本食評文集,不會被誤會爲蔡瀾、沈宏非的那類“美食文字”。這些文本,講的是關於“吃”的社會意涵,挖掘不同場合、不同人羣、不同社會、不同時代人們“吃”的不同內容與邏輯,引出“吃”作爲不可或缺的社會紐帶的意義,正是“吃”聯結或區隔了不同的個人與羣體。
樑文道自認,自己寫的是飲食裏的政治學。在他看來,現代人的感覺越來越麻痹,大部分人的口味都太重、太急、太鬧了。“全國都流行吃川菜了,可是,十幾年前的川菜沒這麼辣,這麼多油。爲什麼現在辣這麼橫行?因爲這樣一來,食材不新鮮,你也吃不出來。”
熊培雲,說話比樑文道要直接許多。
或許是爲了夢中的思想國,在《這個社會會好嗎》裏,面對“網絡暴民”的語言暴力,他毫無懼色地開口說話,“比死刑更可怕的,是無所不在的戾氣與不寬容”。
烏托邦時代,爲了未來否定現在;功利主義時代,爲了現在捨棄未來。從一種極端滑向另一種極端的時代,熊培雲以一如既往的樂觀態度,喚回人們對理性的信心與熱情。這個社會會好嗎?既是疑慮,亦是期許。在這本書裏,熊培雲打通古今中外,不僅探討革命與改良、自由與責任、暴力與寬恕、道德與法律等亙古議題,而且,從“以己任爲天下”的角度,詮釋了個體之於社會變革的重要性。
如果說,熊培雲以他的耿直,揭露了現實的荒誕,那麼一頭亂髮的許知遠,在《時代的稻草人》中,用哀沉自省的文字,照亮了意識的錯亂,並呈現出我們這個時代基本心態與情緒的破碎分裂。
在“中國模式”響徹雲霄的頌嘆中,許知遠像《皇帝的新裝》裏的那個小孩,喊出了時代的缺失。不過,他行走的里程,遠不止於此。
這本書,把中國放到百年轉型歷史中,以及全球化的背景下,於是,“中國大趨勢”、“貨幣戰爭”背後的生意經,便凸顯出來;金融危機與梁啓超,發生了關聯;而1800年前讓梨的孔融,與京奧開幕式上的林妙可,也能遙相呼應了。
許知遠擔心,自己成爲這個繁榮時代的稻草人,無論如何焦慮與吶喊,立刻消散在四周的喧譁與躁動中,再驚人的話語都顯得平淡無奇。因爲,它既不實用,也不好玩。
在這種情況下,該怎麼辦?許多人選擇了去做一個犬儒主義者,一個不擇手段的成功者。在許知遠看來,每個人都不滿足現狀,都拒絕承擔該有的責任。宣稱自己是受害者的人,往往同時也是加害者。恰恰是這些,導致了更多的社會災難。
所以,許知遠想告訴我們的是,在張嘴罵娘之前,先靜下來,學會四個字——“捫心自問”。
本報記者屠晨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