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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鎮,千年水鄉也。相識,緣於電視劇《似水流年》,相見,得之於不久前的一次旅遊。
水鄉,我遊多矣。知名者,近有三河,遠有周莊。三河位於本省肥西、廬江、舒城三縣交界,因豐樂河、杭埠河、小南河三水繞鎮而得名。鎮內河水環繞,溝渠縱橫,鎮外河湖相通,河圩相連,乃典型皖中“江南水鄉”。周莊屬江蘇省,是一個玲瓏剔透的江南水鄉小鎮,其潺潺流水,小橋人家,水鎮建築,環水綠化,包涵了一個江南水鄉所有的美。雖然,當我在電視熒屏上初識烏鎮之後,我還是一心想去烏鎮零距離一睹她的芳姿。
我是近期隨着一個“夕陽紅”老年旅遊團隊去烏鎮的,行程五天。從合肥出發,一路遊覽觀光,最後到達烏鎮水鄉。
車到鎮外已是下午五點。我扒着車窗往外看,路的兩邊都在拆建,灰濛濛的,不要說水鄉了,連水也沒有看到。住入下榻的旅館,我忙不迭打聽到哪裏看景。老闆說,別急,好好吃飯,休息,明天你就會看到烏鎮的真面目。我們一行中性急的幾個,吃了飯還是跑了出去,轉了一圈,仍沒有看到什麼水鄉誘人的地方,悻悻然回旅館睡覺。
第二天早晨,我們被喊到門口集合,當地的導遊已經在那裏了。她打着小旗領我們走過一座牌樓,牌樓後面是一座石拱橋。上了橋,眼前豁然開朗,一條清粼粼的小河赫然呈現在面前。再看,水上有小船,岸上有人家,棒槌聲聲,早起的小媳婦已經從河中提水洗衣,船櫓欸乃,遊船上早已登上了第一批遊客。領票走進“遊覽區”,我的感覺變了:烏鎮不再是在鎮外見到的“灰濛濛”,而是包含着江南水鄉的細緻溫婉,在水的靈性浸潤下的清新淡雅和古韻悠悠。
我們沿着麻石鋪成的河岸往裏走,在橫跨小河的一座拱形橋上,我鳥瞰這座水鄉古鎮,她與三河不同。三河是水包鎮,她是鎮包水,三河是“外環兩岸,中峙三洲”,她是家家臨水,戶戶舟楫。三河是三水環繞,她是一水穿延。與周莊也不同,周莊懷坐在澄湖、白蜆源、澱山湖、南湖之中,“鎮爲澤國,四面環水”,烏鎮是水在鎮中,因水成街,因水成市;周莊是“萬頃碧波水光瀲灩晴方好”,烏鎮是“一簾幽夢鎮上人家盡枕河”。烏鎮建鎮1300多年,周莊建鎮900多年,烏鎮“古”出周莊400年。
下了這座小橋,我們進了一條古街,街的路面,也都是青條石鋪成,兩邊的民居均是磚木結構、二三層小樓,飛檐翹角,白牆灰瓦,多爲明清兩代建築,只看一眼,便讓人感到歷史的厚重。
這街上有幾戶有名人家,茅盾故居就靜靜地佇立街角。茅盾13歲前住在烏鎮。這裏的風土人情,深深融入了他的生命和作品,《林家鋪子》、《春蠶》、《秋收》、《殘冬》,無不映着烏鎮的影子。參觀這座木石民居,陳設簡單,淡雅,處處散發着世代書香之家特有的肅穆寧靜之氣。
茅盾故居的東邊是高公生槽坊。這是烏鎮最著名的釀酒作坊。當門一個斗大的“酒”字昭示着它的地位。槽坊已有數百年曆史,產的是名聞遐邇的烏鎮“三白酒”。導遊介紹說,三白酒因白米、白麪、白水釀造而得名。當年明太祖朱元璋喝三白酒,大加讚賞,封爲貢酒。槽坊裏的酒缸酒罈都裝滿了酒,不僅供人蔘觀,還有酒供人品嚐,可以當場購買。
與高公生槽坊毗鄰的是宏源泰染坊。它是烏鎮最著名的藍印花布染坊,染布全部採用傳統工藝和植物染料。染坊的大院裏,豎着一排排竹架,架高數丈,上面垂掛着染好的藍印花布,遊人就在這些布里穿行,微風吹來,布匹猶如長袖飛舞,煞是好看。
烏鎮的水上有很多橋,據說歷史上最多時有120多座,小巧玲瓏,沉靜蒼老,可以說一橋就是一景。其中最美的莫過於“橋裏橋”。它由通濟橋和仁濟橋組合而成。一橋南北走向,一橋東西走向,兩橋直角相連,無論站在哪座橋邊,從橋洞都可以看到另一座橋。每當小船劃過橋洞,水面兩個橋孔的倒影便晃晃悠悠,橋上人的倒影也就跟着俯仰了。
如果說,水是烏鎮的血脈,那橋就是烏鎮的筋骨。水,美了烏鎮和烏鎮人,橋,撐起了烏鎮的歷史和不凡。
高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