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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豔霞科裏新來一個小趙,年紀輕輕,長得就像個刺頭兒。
那天,處長開完局裏的中層大會,來給我們開小會。在談到一點關鍵問題時,處長的話不免有失偏頗。我也聽出來了,但誰讓人家是領導呢。我看到許多人,都和我一樣的表情,但誰也沒吭聲。突然,小趙站了起來,張口就對處長說:“處長,您說的這個不對!”處長想不到會有人提出異議,面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就緩和下來了:“你是?”小趙昂起頭:“我是新來的小趙。”處長點點頭:“哦,小趙,那你說說,哪裏不對了?”小趙就一二三四五,一連說了好幾條理由。我能看出,處長一直是在極力收斂着自己的情緒,從心底深處,我爲小趙捏了一把汗。
事後。居然還挺平靜。好像也沒領導去找小趙談過話,難道處長真是寬宏大量?要麼,他是忘了吧。可處長不是盞省油的燈啊。
誰料,又開了一個會。會議的主持,換了副處長。小趙再度站了起來,提出了異議。副處長是直來直往的人,沒處長那麼好的涵養,當即聲音就大了。當場就說得小趙年輕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有點下不了臺。
這事不知怎麼的,就傳到了局長的耳朵裏。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局長居然把副處長叫去,狠狠批評了一頓,還說,年輕人的熱情我們要倍加珍惜和愛護,年輕人是我們的未來和希望啊,你怎麼可以任意打壓和批評呢!出差回來的處長,聽到這事,也把副處長給指責了一番。後來,處裏再有這樣的會,小趙基本每次聽到不平之處,都會主動站起來發言。無論是誰主持,都不再對小趙有過責罵。反而會變得和顏悅色,很虛心地請小趙慢慢說。
也就一年不到,小趙就被提拔做了副科長,提拔的理由很簡單,該同志能客觀公正地反映真實內容。這事讓我憋屈了好久。人家幹一年就被提拔了,我幹了七八年還是小科員一個,什麼問題?膽小唄。我也要被提拔。
那天,處長給我們開會。又說到一個讓人不平的問題,話音剛落,我就站了起來。這麼迫不及待,我怕又被小趙搶了頭功。我一二三四五地把我的意見一說,看到處長的表情很冷漠。沉吟片刻,處長讓我一會去他辦公室一趟。在處長辦公室,我被罵了個狗血淋頭,我不明白這是怎麼了,正想着,就看到處長的祕書小孫進來了,小孫跟我關係一直很不錯,看我一臉的苦惱樣,笑了:“你呀,真不知自己天高地厚,領導講話,是你可以提意見反對的嗎?”我苦笑:“那小趙不是總提意見嗎?還因此被提拔了。”
小孫四下看看,確定沒人,悄聲對我說:“小趙是局長的親外甥,你是嗎?”我的眼瞪得比銅鈴還大。(本故事由《文學報·手機小說報》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