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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海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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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太多太多的晚會,太多太多的文藝用晚會的形式,什麼事情都能辦個晚會;一個晚會用多少材料,搭個臺、噴塑、燈光,且不說幾百幾千萬的費用,產生的垃圾都不知道往哪堆。”日前,參加全國政協文藝界別分組討論的濮存昕說,全世界沒有一個國家像我們這樣有這麼多晚會。
同樣是“文化人說文化事”,濮存昕委員這番“晚會世界第一”的憂慮之言,即便最終不能成爲提案內容,至少也襯照了一位有良知藝術家的敢言與良知。作爲“晚會文化”的相對得益者,他能直指“圈子內”的奢華習氣,不惜成爲“麻煩揭示者”的勇氣,委實可敬可嘉。
“晚會世界第一”的“憂點”在哪裏?顯而易見的一條,正如濮存昕委員所痛惜的,某些“燒錢晚會”的浪費累積,絕對不會是一筆小數目;而那些大同小異、千篇一律的晚會宣傳,未必天然能夠起到“寓教於樂”的良好作用。倒有可能,因着感觀與視覺的麻木,公衆對晚會鋪張浪費的實質,反而日益熟視無睹。
其二,“晚會世界第一”的背後,總難洗脫濫耗公帑的敗家風氣。且不說有很多的晚會節目,無非就是“媒體給舞臺,政府來贊助”的互相幫襯和取悅;而所謂的“市場化操作”,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自欺欺人罷了。還應警惕的是,看似堂而皇之的“贊助合作”,難說不會異化爲個別損公肥私者暗度陳倉的“晚會腐敗”。
值得一提的是,“晚會世界第一”能在咱們這兒“生根開花”,且“長勢”憂人,不可忽略的又一潛在因素與動力,乃是在局部地區和一定範圍,能不能籌晚會、善不善搞晚會,往往還被視爲一種展示能力、會辦“大事”的重要參照物。而晚會辦得“檔次”越高、“影響”越大,則更是“政績”炫耀的絕佳平臺和載體了。
泱泱大國,再加上由來已久的“晚會情結”,平添一項“晚會世界第一”的名號,要說也不必感到十分汗顏、過於緊張。如果在我們的“晚會文化”中,多的是羣衆喜聞樂見的節儉熱鬧,少的是任意鋪張浪費的奢靡豪氣,堅決消除的是假公濟私、顯擺政績的燒錢遊戲,這樣的“晚會”,這樣的“第一”,老百姓應是沒啥二話,濮存昕大概也就不會如此憂心忡忡了。
“晚會”本無過,“浪費”纔是罪。既然飲食就餐倡導“光盤”行動,各種晚會安排就很有必要配套“詳曬”成本。一臺晚會辦得妥不妥當、成不成功,“錢”的作用雖說並非萬能,但開支賬目的清清楚楚、坦坦蕩蕩,卻可能是最具普遍說服力的實際參照。所以說,比起某些方面要求公開的“時機不成熟”,爲了打消睽睽衆目的“晚會憂慮”,先在這兒搞個“費用公開”,當是不太困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