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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最怕風平浪靜,浪纔是朋友。 玩衝浪的女性選手並不多。
每天扛着衝浪板下海是廖建業的生活方式。
槳板面積較大,衝浪手不用費太多力氣就可以滑行。
一個廣州仔的海上衝浪生涯
-本專題策劃:本報記者陳偉勝
-本專題撰文/攝影:本報記者孫嘉暉
最長的一次衝浪旅行,但也是照片最少的一次
不過在浪上的收穫遠比照片的意義要多很多
認真投入生活比以前盲目地拿着相機記錄生活要充實得多
衝浪讓無數人明白了簡單生活的真諦
冬季的日月灣不僅僅是最好的浪點……
——專業衝浪運動攝影師張良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海南萬寧日月灣,美不勝收,你無法拒絕。如果要在這幅山水畫上添一筆,那就應該加上在浪花上嬉戲的人們,他們自稱“浪人”,是一批慕名而來的衝浪手——真正的弄潮兒。
日前,記者赴海南萬寧採訪,巧遇衝浪手廖建業,一位曾經在廣州英雄廣場玩滑板的廣州仔。他如何癡迷上衝浪,又在這海上樂園找到了流浪的驛站?他的經歷和感受值得與大家分享。
在攝影師眼中,他們是浪花上的一顆水滴,起起伏伏、若隱若現,但總是能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贏得掌聲一片。
而在記者看來,廖建業和其他“浪人”一樣,癡迷於這片藍色海洋,儘管會受傷、不被理解,但仍然堅持,暢享風起潮涌的自由飛翔,抒寫了一段“浪人”傳說。
滑板達人縫20針仍愛衝浪
“我姓廖,叫建業,建設大業(的意思),是我爺爺改的,安居樂業(的意思),我也是家裏最小的。”坐在海邊的廖建業樂呵呵地說。當得知記者來自廣州,有了幾許他鄉遇故知的親近感。
古銅色皮膚、金色染髮、海南範兒的花褲衩,廖建業已經完全融入這片海和沙灘。
“我住在越秀區東華西路,你呢?能說粵語嗎?”關於廣州的話題,讓他打開了話匣子。
讀小學5年級那年,廖建業喜歡上了滑板,自然地,廣州英雄廣場成爲他和朋友們的樂園。
“一直玩到讀完初中,後來接觸滑板行業,又開始玩回滑板,”他平靜地敘述着過往的經歷,現在除了在日月灣衝浪,還教孩子們學滑板,“去年7月份,一幫朋友讓我試一下衝浪,我就開始玩衝浪,頭幾次嘗試並不喜歡,後來衝到那個浪以後,就沒有再停下來……”
當時,家人並不理解建業,一直反對他玩滑板。
“從小學買第一塊板開始,我就很喜歡,對極限運動很熱心,出來工作還是一樣,”建業說着,有點淡淡的憂傷,家人對極限運動並不瞭解,“他們不知道我在幹什麼,媽媽還好,並不反對。”
即便如此,倔強的建業還是一路走來,與滑板爲伴,如今又步入衝浪的行當。
去年冬天,來海南10多天前,他在深圳玩滑板時,被意外飛起的滑板打中下頜骨,縫了20多針。
“滑板要比衝浪危險得多,衝浪掉進水裏不會受傷,”這或許是朋友建議他改行的原因,但不幸的是他的衝浪經歷也很艱辛,“在深圳西涌衝浪的時候,9尺的長板飛起砸到頭部,縫了6針。”
即便如此,建業還是堅持了下來。因爲他在這兩項不同運動中找到了相通的樂趣。
“衝浪跟滑板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太費體力了,面對的都是一兩米的浪,”建業說,經過幾個月的練習,他已經掌握了一些衝浪技巧,“滑板起點低,不用什麼體力,衝浪的浪壁和滑板的弧面是一樣的,在很多技術上有相通之處,這對我幫助也很大。”
最苦悶的事
“風平浪靜”
海南萬寧被譽爲世界衝浪勝地、中國衝浪之都,廖建業和其他選手一樣,慕名而來,並在日月灣衝浪俱樂部“安家落戶”。
去年11月,建業來到日月灣,吃住在俱樂部。
“我住帳篷,但是帳篷在房間裏。我是這裏的滑板教練,要在這裏工作,就是教小孩基本的滑板動作,幫助他們有更好的平衡性,輔助他們學習衝浪。”他告訴記者,這種邊學邊教的經歷很獨特,也讓他有了基本的生活來源。
在沙灘上,一個U形池靜靜地躺在那裏,滑板和衝浪在這裏真正合體。
“衝浪是最原始的運動,後來演化成滑板、滑雪,我很想介紹其他玩滑板的朋友一起玩衝浪。”建業說,剛開始覺得衝浪和滑板沒有什麼共同點,有了一定的追浪能力,發現兩者在技術上有互通之處,“(玩衝浪)前3個月都是很艱難的,一看到浪,就很害怕;後來身體強壯有力了,可以頂過一個浪,就什麼都不怕了;滑板玩得好的人一定要試一下衝浪。”
原本廖建業是個“旱鴨子”,現在雖然水性一般,但在海里也可以自由、放鬆地游泳了。
“有浪的時候,一天會玩6個小時,直到非常疲勞;一看到浪衝回來,就很想玩。”
喜歡衝浪的人,從來不怕水涼,有些選手在英國零下幾攝氏度都不怕,照樣衝浪。
“我們就怕沒浪,看着平靜的風景,膩味、絕望。”建業說完呵呵地笑起來。
專業衝浪攝影師張良在這個領域浸淫多年,爲中國衝浪選手拍了很多照片。忙裏偷閒,他也會玩衝浪過把癮。“在中國過上美國加州的生活。”建業笑着說。
除了衝浪,浪人們還有自己獨特的生活。野炊、釣魚,都是不錯的選擇。
“有時候,我們會去山頂野炊,上個月我們在月亮灣旁,拿個小鍋做野炊,砍開椰子,用椰汁煲雞、排骨,很好吃,天然的食物很美味……”建業說,浪人當中只有一個女生,她也是中國衝浪女選手中的頂尖高手了,“中國女選手不多,只有男生的1/10。”
他就是衝浪天堂的朝聖者
今年日月灣的浪沒那麼好,建業只好回家休整了一個月,“這裏(日月灣)是國際比賽的一個浪點,是中國的衝浪天堂,基本上1月到3月底,南下的冷空氣都會影響到這裏的海浪,加上海灣是礁石底,浪花比較適合衝浪。”
世界上有很多衝浪勝地,比如澳大利亞、南非、美國夏威夷等,但這些對於建業來說太遙遠,也太昂貴。
“澳大利亞比較貴,過去一次要好幾萬元;我最理想的地方是印尼巴厘島或菲律賓,那裏的浪也很好,但消費要低很多,機票又便宜。”建業說。
雖然剛剛練習衝浪幾個月,但他已經達到了參賽的水準,在國際職業衝浪協會(ASP)設在日月灣的一站比賽中,他報名參賽,追了5個浪,和其他高手差不多。“但他們完成的質量比我好很多,畢竟練了很多年,我的滑板(水平)或許跟他們差不多。”建業自謙道。
國際比賽給他上了一堂課,第一次看到真正專業的國際水準,讓他心情無法平靜。
“我自己對衝浪文化的瞭解並不深,想(讓自己)再壯大一點,玩得更好一點。”建業說,“我還沒想好以後的路,希望中國多些玩衝浪的人,我希望在衝浪文化上做點事情。”
採訪結束時,記者希望留下建業的電話,但他居然忘記了自己的號碼。
這是一位四海爲家的“浪人”,日月灣只是他朝聖道路上的一個驛站。
對話廖建業
記者:有一句詩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你天天面對大海是怎樣的情感?未來怎麼安排?
廖建業:我很喜歡大海,一看到大海就像迴歸到自己的世界;如果大海很平靜,也會膩味。
希望以後在深圳做一些衝浪文化的工作,我們有一個團隊叫BLUE,宗旨是“自由地玩衝浪”,享受生活的另外一面。生活因爲衝浪變得簡單。
記者:長期在海水中浸泡,加上空氣的腐蝕性,怎麼保護皮膚不受傷害?
廖建業:每天都搽很多防曬油,皮膚黑一點會MAN(男人)很多;海水的腐蝕性不是很厲害,傷害不大。
記者:對海邊的餐飲習慣嗎?想念粵菜嗎?
廖建業:我比較喜歡這裏的餐飲,在海邊吃魚蝦很爽,其實這裏和廣州差不多吧,學着接受這裏的文化,漸漸融入其中。海南人比較悠閒,咖啡、海鮮、小吃,都很好。這裏魚挺多的,一網下去都有10~20斤,很新鮮,有感覺。
記者:有人說玩衝浪很帥,你是不是特別招女孩子喜歡?
廖建業:玩衝浪的身邊都有比基尼女生,很漂亮的,大家都是朋友,一起玩,生活很簡單,沒有思考那方面的問題。現在沒有女朋友了,我想找一個體諒我,可以和我一起衝浪的女孩。
記者:對你來說,衝浪運動代表了什麼?比如,一種精神、健康、快樂,還是其他?
廖建業:衝浪提升我的意志力,挑戰一個浪,成功面對一切,失敗了我可以重生。完成一個新動作的滿足感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