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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結
桑梓
時常會恍惚——槓槓就快7歲了!我驚訝於兒子的成長速度。
記憶中第一眼見到剛出生的槓槓,不過是個睜隻眼閉隻眼的小豆丁,當時我心裏閃過一絲擔憂:這麼個小不點兒,啥時才能養大?現在想來,不由爲此啞然。看過餘華的散文,有一篇關於時間的感受的,“同樣的距離,展望時是那麼漫長,回憶時卻如此短暫。”千真萬確啊!
彷彿就是昨天,依稀是個春意濃濃的日子,幾個月大的槓槓被放在客廳玩,咿呀一會兒後,他嘴裏蹦出了“爸,爸爸”幾個音,那麼清晰,屋裏的人都聽見了。這是他說出的第一個“有意義”的字,大家一陣驚喜,槓爸更是狂喜。兒子第一個會說的是“爸爸”,或許是感應到了爸爸對他的疼愛和付出?或許是父子緣深?槓爸爲此得意了許久。
不過,這之後,在我們以爲槓槓開始進入語言學習階段時,他卻很長一段時間不“說話”了,好像會叫爸爸以後,他得休息一會兒……
如今,槓槓的語言越來越豐富,豐富得讓爸爸媽媽有時暗暗詫異,有時招架不住。
幾天前的一個晚上,槓槓自己洗完澡回到臥室,我進去幫他擦着溼淋淋的頭髮。忽然,槓槓擡起紅撲撲的小臉,看着我,說:“媽媽,我告訴你,我決定下輩子還姓李,還當我爸爸的兒子。”
這從哪兒學來的?我錯愕之餘,小心眼兒地問:“真的嗎?那下輩子要什麼樣的媽媽呢?”
兒子不知是套,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決定”裏,說:“我覺得,應該年輕一點、好看一點的吧!”覺察到我臉色不對,他忙補充:“只要生我的時候不超過50歲就算年輕了。”感覺還不對,又說:“呃,我還選你們倆當我的爸爸和媽媽!”
帶着些微羨慕嫉妒恨的心情,我悻悻地走到客廳坐在槓爸身邊:“你兒子說了,下輩子還要做你的兒子。不過希望要一個年輕、好看一點的媽媽!”
槓爸聽了眉開眼笑,看槓槓也來到客廳坐下顧自看書了,槓爸湊近前去,問:“槓槓,你真的是說下輩子還當我的兒子嗎?”
槓槓頭也不擡,淡定作答:“真的,沒騙你,我是真心實意的,下輩子還當你的兒子哦!”
槓爸感動了,我也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