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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向東時隔兩年,當我懷着興奮再次踏上玉樹這片古老的土地時反而覺得有點陌生了。因爲所到之處再也不見地震後的瘡痍和熱火朝天的重建景象,撲入眼簾的卻是一個美麗如玉的新玉樹。
今天的結古鎮依然不失曾經的繁榮。雖然藏曆新年已過多日,滿目仍是白雪皚皚,可這個素有“交通要衝和貨物集散地”的千年古鎮好像還沉浸在迎春的新年裏。無論是整齊琳琅、張燈結綵的街面商店,還是環境優美、經幡飄蕩的藏式住家無不透溢着春的氣息,又無不張揚着雪域高原的恢弘壯美和唐蕃古道的古風神韻。所有的人似乎並沒有經歷過那場災難似的,他們的臉上都洋溢着“扎西德勒”的幸福和美好的憧憬。
格薩爾王廣場上的積雪正悄然融化,溼漉漉的場地並沒有影響悠然快樂的人們。身着豔麗藏裝的孩子們圍着身跨戰馬、目視遠方、高聳威武的格薩爾王雕像互相嬉鬧着,有的還不時地捧起積雪向空中揚去,那情景宛如綻放的禮花,紛紛揚揚耀眼無比。廣場上除了安詳地享受着陽光的人們外,最熱鬧的就是那些眼花繚亂的貨攤了。一位攤主告訴我:每天都能售出一些日用品和紀念品。他還拿起一面五星紅旗擺件欣喜地說,玉樹人都喜愛五星紅旗。這樣的旗子可擺在桌上,又能擺在車裏,走到哪都能看見。他的漢語十分生澀,但卻讓我感受到了其內心的情意。就像家家戶戶懸掛五星紅旗一樣,表達的是對祖國的無比熱愛和對建設者的由衷感激。
與其相鄰的攤位上有幾株根鬚細密的綠色幼苗。佩戴綠松石項鍊的女主人似乎看我有點愕然便和藹地說,葉片細長的是青稞,略短的是雞冠花。早春種上它們就會帶來一年的好運。
廣場前方的鬧市區是地震中心。當時我們因公務而被安置到了較爲安全的抗震棚,但四周道路的塌陷和斷垣殘壁同樣令人心驚膽戰。而今,這裏已是整潔美麗、人車熙攘、有序祥和的行政、貿易、衛生和文化中心。尤其醒目的是在新建的貿易市場,來自四川、青海和西藏的商家有的已打出了“迎春展銷”的大紅條幅。他們個個面帶笑容,以最具地方特色的商品來迎接着春天的到來。
鎮政府旁邊有片蒼勁挺拔綠意漸濃的楊樹林。陪同我的拉姆說,地震時周圍的房屋無一倖存,唯有這些楊樹巍然聳立。她還介紹說,玉樹之名意爲“樹貴如玉”。爲了改寫海拔高而無樹生長的歷史,清朝時的羅桑堅措活佛千里迢迢四處化緣,在西寧買了楊樹苗後用溼氈包裹,犛牛馱運。歷經千難萬險,兼程數月纔將樹苗運回。從此,楊樹在這片寒冷貧瘠的高原上頑強地繁衍生長,並擁有了玉樹之美名。如今,結古鎮附近的拉布寺周圍還生長着當年活佛種植的楊樹。它們同淡然質樸不屈不撓的玉樹人一樣,越是艱難則越顯得堅韌峻拔、蓬勃昂然!
離結古鎮不遠的貝納溝是被藏胞譽爲“美麗溝”的深山峽谷。溝口的文成公主廟歷經千年而愈加輝煌壯麗。也許當年文成公主遠嫁吐蕃松贊干布經過時留下了美麗影子,使這裏的春天來得特別早。儘管還是雪山連綿,可我分明聽見了積雪化爲溪水的潺潺聲,也清晰地看到了明澈的水邊盪漾着的點點綠意。毛色光亮的馬和犛牛好像早已感受到了春的甜美,它們沿着溫婉的溪水津津有味地啃食着探出積雪的絲絲嫩草。
放牧的男孩叫嘎瑪。他說他的學校是鎮上最漂亮的學校,是北京援建的。當地的寒假比內地要長,趁沒開學就幫助父親出來放牧。他還說冬天的馬和牛是不出圈的,一旦出圈就說明春天來了。再過些日子整個山溝就會鋪滿綠草和色彩斑斕的格桑花。嘎瑪還自豪地說他的家就在前面的山坡上,站在高處就能看見文成公主廟的閃閃金光。每逢藏曆新年都要同父母和姐姐一起到廟裏膜拜美麗的文成公主,祈求保佑“美麗溝”的春天吉祥明媚。
面對嘎瑪虔誠的眼神,我堅信玉樹的春天一定會分外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