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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在轉眼之間,我在文學創作的道路上已經走過30個年頭了。30年來,我寫了7部長篇小說,幾十個中短篇小說,十幾個電影文學劇本,300多集電視連續劇劇本,對文學和影視,多少有點發言權。
我算是挺幸運的一個文學之路上的跋涉者。長篇小說勃興的上個世紀末和本世紀初,我用10多年時間創作了《北京城郭》《突出重圍》和《英雄時代》3部長篇小說,引起了一部分讀者的關注,也得到了專家的認可。電視連續劇在上個世紀90年代開始成爲中國人最重要的文化消費品之一,我及時調整了創作方向,創作了《突出重圍》《英雄時代》《石破天驚》《愛在戰火紛飛時》《開國》《梨花似雪》《桐柏英雄》《東方紅》等10多部300多集的電視劇劇本。這些電視劇有的已播出,有的已拍好待播,有的正在拍攝,播出的電視劇也都贏得了廣大觀衆的喜愛。新世紀伊始,電影開始重新受到關注,國產電影開啓了一個百花齊放的時代,我也從創作《驚濤駭浪》劇本開始,轉入電影劇本的創作。10年下來,我創作了《驚濤駭浪》《驚天動地》《飛天》《守望天山》《雷鋒的戰友》等十幾部電影文學劇本,其中有8個劇本已被拍攝成電影公映了。這些公映的電影多數受到了廣大觀衆的喜愛和好評。
我已爲文學奮鬥了30年。我堅守的是什麼呢?思來想去,我堅守的是以英雄主義之旗匯聚正能量的創作原則。
中國的社會現實,是一個極其複雜的存在。用文學表現這個複雜的存在,可以有無窮的方式方法。但我認爲,文學的表現手段可以是千姿百態的,文學的出發點卻只能有幾個。簡言之,這幾個點無非是正面表現、負面表現和自然表現。魯迅先生的《立論》很能說明這個道理。大戶人家生了個孩子,有人說這孩子將來要升官發財,得了賞,有人說這孩子將要死,捱了打,有人不想拍馬屁又不想捱打,就說這個孩子呀哈哈哈。
面對中國的現實,我選擇的是做一個具有憂患意識的歌德派。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我這30年,一直堅持着我對中國所處時代的基本判斷:這是一個健康而朝氣蓬勃的時代,這是一箇中國曆史上不常有的大治時代,這是一個偉大的太平盛世的開端。這樣一個時代,絕對會是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於是,我就爲自己設定了用英雄主義之旗匯聚正能量的創作原則。
《突出重圍》中,從列兵到中將,我把他們都設定成爲了國家的和平、安全,都願意做出任何犧牲和奉獻的人,我也寫到了他們身上的缺點,也寫他們個人的訴求,我在心裏把他們當成時代的英雄。《英雄時代》中,我寫了從村長、村支書一直到退休的黨和國家領導人這樣一個龐大的中國當代官員羣體,我重點寫了他們爲實現民族偉大復興所做的一切,當然,我也寫了他們中的個別人的蛻變,但我在心裏,都把他們當成時代的英雄。寫《石破天驚》時,我的筆完全放在了爲祖國戰略導彈築巢的基層工程兵身上,這些人,誰都會把他們看成英雄。《驚濤駭浪》和《驚天動地》是兩部災難片,寫的是1998年軍民抗洪救災的偉大斗爭和2008年軍民抗震救災的偉大斗爭,我在這兩部作品中,着力寫的仍然是英雄羣像。電影《飛天》,最早的名字就叫《航天英雄》,寫的是讓中國人引以爲豪的中國載人航天工程,主人公自然是大家公認的英雄航天員。
細算下來,我爲這個時代的英雄已經寫了十幾二十年了。讓我感到欣慰的是,我的這些作品沒讓讀者和觀衆覺得是假大空。《突出重圍》已經出版15年了,現在還能列入3個不同文庫中,每年銷售出幾萬冊。同時,還有許多人都能記得當年守着電視機看《突出重圍》的事情。這要算一個小小的成績,值得欣慰。
正面描述我所生活的偉大時代,把創作的焦點一直放在爲實現民族復興偉大夢想而堅守崗位的平凡的英雄羣體身上,弘揚愛國主義和英雄主義,永遠讓作品釋放正能量,這就是我對我30年創作歷程的總結。
我也明白,現如今攻擊神聖和崇高已成爲流行的風尚,社會上對英雄主義甚至愛國主義的質疑和批評也趨於公開化,文學影視似乎已經到了只顧個人利益、娛樂至死的時代,我所堅守的創作道路和創作原則開始備遭質疑和嘲諷,如何應對這種新形勢是個重大課題,需要認真應對。
好在,在過去的幾十年,我已多次遭遇過類似的思潮或叫時尚了,每到這時,我常用兩位中外先賢的小詩鼓勵自己。中國的先賢說:“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南西北風。”外國的先賢雲:“愛我的我致以嘆息,恨我的我報以微笑,無論頭頂是怎樣的天空,我將迎接任何風暴。”現在,該是重溫先哲教導的時候了。
至於對英雄主義乃至愛國主義的消解或嘲弄,我一向認爲詩聖杜甫針對初唐四傑思潮的批評小詩,爲最合我心的回答,杜甫評價說:“王楊盧駱當時體,輕薄爲文哂未休。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