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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給天堂的一封信”系列報道
@華西都市報:
身患癌症,卻依然笑對人生。蘇齊說,當自己病了以後,她才真正感悟到生命的脆弱。與病魔擦肩、和生命較勁,那羣人、那些經歷,蘇齊想把他們匯成一本關於生命的書,告慰曾和自己並肩“奮戰”的病友,讓他們在書中永存。清明將至,她的第一封信寫給已在天堂的兩歲小病友“桔兒”。
“在生病以前,我從來沒有留意過,會有這麼多人患病。那時,我天真地認爲,這世上最脆弱的是感情。現在,如果誰再問我什麼東西最脆弱?我一定會告訴他,是:生命!”
蘇齊坐在華西醫院的病牀上,化療的管子給她輸送着“活下去的希望”。她用手捋了捋日漸稀疏的頭髮,和記者聊起她患病3年多來的“戰友”們。快到清明瞭,前兩天,她寫了一些信給那些已在天堂的病友,她的心願是爲這些人寫下一部《生命肖像》。
病友的號碼還存着卻一個個變成了空號
蘇齊43歲,有一個剛滿5歲的兒子。2009年,她的視力突然下降,看東西都是模糊的,到醫院一檢查,鼻咽低分化鱗狀細胞癌。蘇齊開始了與癌症的艱難“戰鬥”,3年多的時間裏,她已做過50多次放療,20多次化療,和2次將藥物植入椎體的手術。
第一次化療後,她走到醫院理髮室剃了個光頭。如今新生的頭髮好不容易又長到肩膀處,但新換的藥依舊使她掉髮,她正想着要不要再去剃頭。身體上的各種不適和變化,讓蘇齊開始關注身邊的病友們。她和大家成了朋友,相互鼓勵,相互交流。
蘇齊的一個手機裏存了幾十個病友的電話,那些電話號碼傳遞着鼓勵,可有一天,蘇齊發現有的電話再也打不通了。“他們走了。”蘇齊哽咽着,但她說永遠不會刪這些號碼,“看着這些電話,還有以前的短信記錄,總覺得大家都還好好的。”
愛好文學的她想爲病友寫一部《生命肖像》
在醫院見到她時,蘇齊正專注於一本《小說月報》,做行政工作的她,最大的愛好就是文學。她說曾讀過一本德國的書《生命肖像》,書中刊有人物生前生平故事,“這些人永遠都活在書中”。
生病的三年裏,蘇齊認識了很多病人,她稱他們爲“戰友”。“有一個姐姐,比我大幾歲,第一次進醫院時穿了一條漂亮的長裙……半年後再見她,情況已經很差了,她說要漂亮地離開,我們一起給她定做連衣裙和靴子……”蘇齊的記憶中有很多這樣的故事,她說“生命對任何人都公平,沒有人能肯定自己能活過明天,每個人都想要有尊嚴地活着和離開。”
有空的時候,蘇齊就會打開電腦,敲下這些小故事。她希望自己能和病魔戰鬥下去,多陪陪兒子,多寫些故事,“真希望我也能寫一本《生命肖像》,讓我的戰友們在書中長存。”華西都市報記者彭婭興攝影劉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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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清明祭掃時,本報推出清明節特別報道“寫給天堂的一封信”,和你一起寄託哀思,傾聽許許多多生者與逝者的情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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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天使:你說:“我是媽媽肚裏的一顆種子,媽媽一使勁,我‘咚’的一聲就落在了地上。”我們都笑了,我說,你會摔疼的。你媽媽說:“不會落在地上,護士阿姨早已準備好一個盤子把你接住的。”
我偷偷地背過身去,用力忍住就快流出來的眼淚。我很想你能過這個新年,看到你穿上嶄新的紅裙子,快樂地給大家唱歌。你不會知道時間對你來說多麼寶貴,你的每一天都在死亡線上掙扎。你在不太疼的時候是那麼快樂,那時我們會暫時忘了你是一個即將離開人世的孩子。在我們眼中,你是最可愛的小天使。
護士阿姨過來給你打針了,她叫:“桔兒妹妹,該打針了。”你假裝生氣:“我不是妹妹,是姐姐,姐姐打針不會哭。”因爲在你心中,“姐姐”這個詞代表勇敢和美麗。
我叫你:桔兒姐姐……你張着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我,我把手伸給你,你無力地握住了它,我想給你帶去一絲絲戰勝死亡的力量,如果可以把我的生命分一部分給你,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給你。
趁你今天精神好,你媽媽拿起了攝影機,她想用一切可能的方式把你留在她的身邊,你對着鏡頭唱起了歌,跳起了舞,還背起了詩歌。很想你是我的孩子,哪怕你只會陪我短短的兩年半。雖然你是別人的天使,但我知道,你一定是上帝派到這個世界的天使,你是大家的天使,現在兩年的期限到了,你必須回到天堂。
我一直相信,現在的你回到了天堂。真的,我總會在夜裏聽到桔兒你在那裏唱歌。你在對我們唱:痛苦已經過去,幸福必將永存。寄信人:蘇齊(信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