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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式
李先秋
無論小說電影裏還是現實生活中,每看到穿燕尾服的男人手捧玫瑰跪拜着向心上人求婚,我就有一個怪怪的想法:如果把那束紅玫瑰換成一盤可口的菜,女人的心裏是不是會更感動呢?
元旦那天,參加了朋友滕川的結婚典禮。滕川和他的阿秀都是喪偶之後的“二婚”。婚禮上,滕川沒有給新娘阿秀戴象徵永結同心的鑽戒,而是從酒店的廚房裏端出一盤菜,半跪着獻給他的愛妻,然後深情地對滿堂賓客說:“結婚就意味着兩個人要在一起過日子,炒菜做飯滿屋子煙熏火燎的,讓嬌滴滴的妻子在這樣的環境做事我於心不忍。我說過要對她好一輩子的,結婚後,下廚做飯就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這盤阿秀最愛吃的糖醋里脊,就是我剛纔親手做的。在今天這個大喜的時刻,就讓這盤糖醋里脊見證我和阿秀彼此的真情至愛吧!”
我一邊慶幸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證實,一邊爲滕川的另類求婚而擔心。
卻見阿秀嚐了一塊糖醋里脊,然後幸福地對來賓說:“有次我病了,胃口不好,我撒嬌對他說想吃糖醋里脊。爲了讓我高興,滕川很快就給我買來了。之後他又拜那家老字號飯店掌勺的師傅學做此菜,回家自己練了一個多月,因爲裹肉的粉要用2/3的馬蹄粉、1/3的麪粉和成,馬蹄粉多了肉就死,麪粉多了外面就不脆……因爲我愛吃山楂,他還把糖醋汁改爲糖醋加山楂汁。所以,他認爲糖醋里脊比鑽戒更能代表他的心。”
原來如此!在雷鳴般的掌聲中,我和很多來賓一樣熱淚盈眶。
懷着好奇心,春節時我借去滕川家拜年的機會,打探這傢伙到底有沒有履行自己的結婚誓言。滕川工作很忙,阿秀用了“日理萬機”來形容。阿秀說,儘管如此,滕川仍然每天午休時間打車回家,爲她做一頓可口的午餐,一起吃完,再回去繼續工作……
聽到妻子的誇獎,滕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說下廚做飯對他而言,已經昇華爲緊張工作之餘一項難得的消遣。他還說廚房是愛情的黏合劑,整天穿梭於公司業務,厭倦了天天跟數據、客戶、企劃書的周旋,回家聚餐便有難得的歸屬感,在廚房與溫馨樸素的蔬菜來一次家常的親密接觸,更是一種有趣的放鬆,既關愛了親人,又調節了自己,一舉兩得,何樂不爲呢?
我與滕川交談的時刻,阿秀在廚房裏忙着,一會兒就端出一桌非常好的下酒菜。我驚詫,原來阿秀並非不會做飯啊!
阿秀說,廚房是夫妻情感的加油站,一個男人愛家,愛自己的妻子,首先就應該從愛廚房開始。阿秀說,她有時出差七八天,回家的路上,遠遠地看見廚房的燈亮着,腦海裏就顯現出丈夫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那一刻,女人心頭涌上來的愛,絕對會一寸一寸地滋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