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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推薦
——讀遲子建《第三地晚餐》
□康俊
遲子建是一位具有底層情結的作家。她對於鄉村市井草根深切關懷,她的小說多書寫故鄉的土地和底層的百姓,她堅信人性本善,她通過小說人物形象的構造極力宣揚人性的光輝與世俗之美。其新書《第三地晚餐》就是一部描繪小人物愛情故事的小說集。本書精選了遲子建早年間創作的三篇小說《踏着月光的行板》、《起舞》、《第三地晚餐》,以獨特的視角審視時代發展給小人物的愛情帶來的衝擊,以其淳樸、沉靜的風格敘述愛情爲生活所迫的傷懷之美。
《踏着月光的行板》是一個簡單、樸素的愛情故事。一對背井離鄉、分隔兩地的農民工夫婦,在中秋節那天,爲了給對方一個驚喜,在沒有聯繫的情況下去看望對方,結果在火車的交錯中一次次錯過,最終沒能相見的遺憾與失落。文章透過夫妻二人的兩地生活的細節描寫,呈現了生活拮据的貧賤夫妻卻固守着一份相濡以沫的美麗愛情。他們對愛的表達與信仰,如璞玉一般純粹高貴,在不經意中溫柔地觸動了我們的內心,讓我們明白只有卑微的愛人,沒有卑微的愛情,小人物也有大愛情,就算是貧賤夫妻百事哀,也要將愛情詩意浪漫的表達。
《起舞》寫的是老哈爾濱平民的生活。遲子建把哈爾濱的現實氣象和歷史風雲,匯聚於“老八雜”,那樣一條不起眼的老街。通過描述幾位東北女人率真自主、善良堅強、大氣爽朗的女性特質與寬廣博大的母性情懷,將人性與城市完美融合在一起。兩者相互映襯,向讀者呈現出了女性與城市同構的歷史景觀,這一鮮見的浪漫、抒情,契合着哈爾濱這個邊陲都市的個性。其實在歷史脈絡的經緯線上,小人物的愛情故事一樣讓人感動。
《第三地晚餐》是關於都市男女婚姻愛情的故事。小說中小市民陳青和丈夫不和諧的婚姻生活,導致雙方選擇“第三地”作爲慰藉心靈的港灣。作者從敘事倫理的角度,探討夫妻之間的“無根”的愛情會不會給人以永久的安全感與幸福感。小說最後陳青和丈夫在苦難來臨時才認識到平平淡淡纔是真,認識到真愛讓人無法割捨,小說結束時夫妻二人重歸於好,繼續他們從前的甜蜜生活。在世俗功利日益消解愛情的都市,市井男女這份不求轟轟烈烈,但願天長地久的愛情,顯得彌足珍。
不難發現在遲子建小說中,沒有華麗紛呈的辭藻,沒有氣勢恢宏的場景,沒有獨樹一幟的意象,卻能深深打動人心,究其原因不過“愛情”倆字。愛情是人類最美好、最神聖的情感,是最具文學魅力的敘述。遲子建筆下小人物的感情故事讓我們更加體會到一種刻骨的愛,一種因爲愛這片土地而愛它的人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