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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文新
芒果花有香味嗎?
我問了好些人,他們都一個勁地搖頭,肯定地說:“芒果花沒有香味。”似乎這是常識,不需要解釋。
我到南方生活已經有20多年了。這些年來,沒有少見芒果樹、吃過芒果、在開花的芒果樹下走過,甚至到芒果種植基地看過各式各樣的芒果。但我也和大多數人一樣,認爲芒果花是沒有香味的。芒果花在我的印象中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芒果花開的時候,正值南方天氣即將回暖之際,花開得雖不豔麗,但開起來滿樹的怒放的濃密密的暗黃色,就像西方油畫般,也別有一番景緻。除了我來南方第一次看到芒果花,帶點好奇心作些欣賞外,以後每年我看到芒果花,就知道天氣要回暖了,要做的事,就是趕緊告訴家裏人,可以將過冬的衣服洗洗曬曬、收藏起來了。
我住的樓房大院前面的街上,兩邊都栽上了芒果樹,整整齊齊,既是風景樹,也爲行人擋風遮雨。年年都見芒果樹花開,但樹上掛的果子很少,稀疏地點綴在樹葉之中,而且青青的在只有雞蛋般大的時候就從樹上掉了下來,環衛工人見了,立即將之掃進了垃圾箱裏。
說起來也真是奇遇。今年一場春雨剛過的第二天早晨,我像往常一樣,5點半鐘就起牀了,先是習慣性地打開窗戶,看看外面的天氣。嗬,好傢伙,一輪明亮的彎月掛在天上,整個天空是透亮透亮的,萬里無塵,一絲冷風掠過臉上,沒有一點異味,今天的天氣真不賴呀!我趕緊扶着自行車,出門就騎上,興沖沖地衝出了大院。因爲這個時候,大院前的街上非常安靜,是很少有汽車行駛的。
我剛一騎上大街,就聞到了一股花香味。這種香味似茉莉,但又沒有茉莉的濃郁;似玉蘭,但顯然又比玉蘭厚重。好像空氣中沉澱滿了花香,但又不是撒着花粉、芬芳刺鼻。騎上自行車的我,似乎是在淺淺的但又是密密的香海中穿行。等我騎行了好幾百米,才緩過神來。這條我天天經過的街上,怎麼會有如此沁人心脾的花香?茉莉、玉蘭,街邊沒有這些花木呀?我停下自行車,循着花香襲來的方向,擡頭一看,原來花香是從芒果樹上散發出來的。你看那,芒果樹上開滿了花,雖然看不清花蕾、花瓣,但密密的、一簇簇的,堆滿了整個枝頭,一層層花香,像冒蒸汽似的,藉着晨曦的一絲光亮,正向外擴散去。是的,應該是芒果,是芒果樹開花散出的香味。我又騎上了自行車。正嘀咕“原來芒果花也是香的”的時候,自行車已經出了街道,朝着一條綠道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