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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一定有過人之處,敢想肯定是一個。
日前,全國人大代表、杭州娃哈哈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宗慶後來到中國經濟網演播室。我作爲嘉賓主持與他面對面訪談。此前,在“胡潤2012年財富排行榜”上,宗慶後以800億身家位列中國內地首富。
以前沒見過宗慶後,所以首次見面出乎意料,根本不是想象中西裝革履,神采奕奕的“首富”形象。他身着黑色外套,灰色襯衣,很普通,也沒打領帶。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68歲老人,如果沒有這次活動,我是無法看出他的身價的。
這次訪談主要圍繞宗慶後參加兩會的提案而展開。訪談前,我做了一些準備工作。關於他的主要提案,我最初的感受是,有的不太靠譜。比如,他建議:每戶家庭均應享受一套經濟適用房、免徵工薪階層個人所得稅。這些,在現階段明顯是鏡花水月。
不過,宗慶後不這麼看。他是認真的。每個建議,他都提出了具體實施方案。
關於住房。他說,政府給了農民土地,也應該給每戶城市居民都享受一套經濟適用房的權利,讓他們能買得起房,能夠安居樂業,安心創業。我問,“您的這套辦法很好,如果在房改之初、在房地產市場發展之初,比較有可行性。目前情況下,可行性有多大?”他堅定地回答,“可行。只要認真做,就可行。”他自豪地介紹說,在娃哈哈總部,公司給每個員工都安置了住房。政府沒做到的,娃哈哈已經做到了。
關於個人所得稅。他曾遞交提案,建議把個稅起徵點提高到5000元。此類呼聲挺高,後來政府把起徵點提高到3500元。這次他提了個更大膽的建議:免徵工薪階層個人所得稅。他說,“十八大提出來收入倍增計劃,乾脆給工薪階層免徵稅,在沒有達到中產階級標準的時候給他免稅。”
那怎樣纔算“中產階級”呢?對話如下:
問:您談到一個概念叫“中產階級”,我們政府的文件中通常提中等收入階層。從您的觀點來看,在中國界定中產階級,或者叫中等收入階層,多少數額會比較合適?
答:我感覺,應該是在把住房問題解決,20萬的年收入纔算中產階級比較好。
問:中國的區域經濟發展還不是特別平衡,可能大城市和小城市還要區別對待吧?
答:大城市裏面沒有達到中產階級的也不用交稅。說實話,現在大城市的房子你根本買不起。
我感嘆:一年掙20萬元在北京好像也買不起房。
宗:所以我說在解決住房問題後,年收入20萬纔算中產階級。現在好多人不要說買不起,租都租不起。
這段對話,後來被冠以標題“宗慶後:有房子+20萬元年收入=中產階級”在網絡上瘋傳,影響甚廣。(注:宗慶後提到的“中產階級”,和我提到的“中等收入階層”其實不是一碼事,但我在訪談時以爲是一碼事,後來才醒過味來。)
訪談中,還談到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宗慶後遞交了一個提案,認爲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沒有必要把企業分成國企和民企,“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公有制企業”和“非公有制企業”的稱謂,也應當儘早予以取消。他說,雖然國有企業是全體老百姓所有的,民營企業是部分老百姓所有的,但只要是中國公民創立的企業,實際上都是國家的企業、社會的企業、民族的企業。
“像我,吃的、穿的、用的,也就這麼多。企業做大了,就是社會的企業了。”宗攤了攤手。這時,眼前的這位內地首富,和一個普通老百姓沒什麼兩樣。
採訪結束後,我一直覺得有點什麼收穫,又覺得很朦朧。因爲宗慶後是內地首富,自然聯想到財富。看上去,這位首富的生活和普通老百姓差不多,覺得當一個老百姓,不愁吃不愁穿的,也挺好。
可首富畢竟是首富,一定有過人之處。在哪裏呢?敢想,肯定是一個。像他的那兩個提案:每個家庭均應享受一套經濟適用房、免徵工薪階層個人所得稅,在我看來是異想天開,在他看來則理所當然。這就是差距。
當然,差距肯定不只這一個。但這個差距是起點,是其他一系列差距產生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