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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事
□韓江子
城管與小販的故事是一部連續劇,不斷有新劇情發展。3月6日廣州客村與小販衝突中,“城管掐小販脖子”;事隔一月,就在同一地方,又有一組照片顯示:海珠赤崗街城管執法遭遇“逆襲”,這回是城管被掐脖子,始終“不還一手”。
有意思的是,“城管掐小販脖子”的圖片被轉發了數十萬次;而“小販掐城管脖子”的圖片,轉發量少,博主一怒之下刪了帖。
其實,這情況早可料到,你在大街上一句“城管打人啦”,大家都圍觀過來,而如果有人大叫“小販打城管啦”,估計沒有太多人注意。道理是一樣的,人心總是偏向弱勢羣體。
人是感性動物,而且常常會線性思維,憑着刻板印象作判斷。既然過往的城管留了很多負面信息,小販總給人以可憐謀生者的形象,那麼,一有事件發生,人們幾乎本能在站在小販一邊。
城管固強小販固弱,但在具體情境中,強弱可能易勢。像“小販掐城管脖子”,基本就打破了公衆的思維定勢,“打不還手”更讓人吃驚。原來,城管也可能是弱者。原來,小販惡起身來也是不好惹的。於是,當報紙將這則事件的細節一一批露之後,網友的評論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噢,原來城管也這麼可憐;我決定爲城管轉一次。
上月城管掐小販之後,當事城管受到了處理,赤崗街六亂有所反彈,城管勸小販離開,小販磨磨蹭蹭半天不離開。現在,事件走向另一極端,城管被掐脖子,公衆同情心偏向於城管。輿論的偏向將在相當程度上決定小販的態度,或許此後城管工作好做一些。倘若如此,則這一被掐就有了“文明執法”的價值,城管局應當爲此頒發“委屈獎”,以表彰他們對城管形象塑造的貢獻。
當然,這並不意味着今後城管工作就絕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在如何文明執法上,城管局想必有過規範和指示,但到具體的場景中如何“藝術”地體現,恐怕需要更加細密的考慮;當城管受到委屈和責難後,如何防止將怨氣帶入工作併發泄到執法對象上,如何爲他們的心理進行輔導,這也是城管所應加強的。
這一回,我的同情心偏向城管。但不等於我會永遠站在城管一邊。下一次,城管小販衝突時會怎麼樣,我不知道。只是覺得城管在做一件獨力難支的艱鉅任務,衝突事件頻頻出現,背後有城市管理思維和規劃的問題——是疏是堵,到現在都沒弄清楚。
通常情況下,對於小販,城管還是強勢的。但倘若強者用強,出力過猛,只能導致弱者“超限戰”,和諧與文明就在街頭消失了;強者示弱,博得同情,文明反而不期而至。
韓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