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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建國
回到母校你會說什麼?2000年因幹上殺豬一行而聞名的北京大學畢業生陸步軒,4月11日站上母校的講臺,第一句話就是:“我給母校丟了臉、抹了黑,我是反面教材。”(4月12日《新京報》)
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回到了母校,站上了母校的講臺,第一句就說“我給母校丟了臉”。那一刻,確實讓人動容,發人深思。
首先應該回答一個問題,陸步軒到底有沒有給北大丟臉?北大老校長、北大校友會名譽會長許智宏表示,“北大學生可以做國家主席,可以做科學家,也可以賣豬肉……我在演講時經常拿陸步軒當例子,這是一個普通校友,有心酸的經歷,走出了自己的道路。”這句話的核心意思只有一個,那就是隻要勇敢地往前走,走出自己的道路,都沒有給母校丟臉。以此觀照,相對於其他一些成功校友,陸步軒雖然沒有顯赫的位置,沒有鉅額的財富,但他努力過、拼搏過,以其獨立之人格,並沒有給北大丟臉。
有的話只能當心靈雞湯,聞聞而已,不能過於當真的。因爲現實中評判校友的標準,並不是完全如此。2012年,南大110週年校慶提出的“序長不序爵”,受到了普遍好評,在其背後,折射的其實是大學普遍存在“序爵”做法。
有人說中國人沒有信仰,有人說中國人有信仰,這個信仰就是成功,而所謂的成功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升官發財。這種狹隘的成功觀下,整個社會都已經蛻變成了地位、財富的擁躉。
這樣一種成功觀,也不可避免地帶入了大學。於是我們看到,在大學裏,被稱爲傑出校友的,永遠都是那些功成名就者。而像陸步軒這樣的普通校友,似乎總是擡不起頭。被稱爲“根叔”的華中理工原校長李培根院士曾經說過,“什麼是母校?就是那個你一天罵他八遍卻不許別人罵的地方”。對於一些學生來說,什麼是母校,就是那個你成天想回去,卻又不敢回去不好意思回去的地方。想回能回的是傑出校友,想回不能回的是陸步軒這樣的學生,因爲普通,只能眺望。
當然,這樣一種狹隘的成功觀,未必就是母校的本意。但在事實上,許多母校卻在無形中推動甚至製造了這種狹隘的成功感。而這一觀念,又不可避免地傳導給社會,加劇了社會偏見;又不可避免地傳導到學生身上,導致一些“混得差”的學生,覺得無顏見江東父老。
應該理解陸步軒“我給母校丟了臉”的心情。陸步軒的生意夥伴、與其一起回校的校友陳生的一句話說得很好,“我們是北大的丑角,但我們是正面的”。野百合也有春天,丑角也有正能量;母校不僅是正角的母校,也是丑角的母校。所謂大學精神,很多時候就體現在對待校友的態度上,特別是體現在對待“混得差”的校友態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