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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庚其:歷史學家、《清史》《清史考異》光緒、宣統兩朝撰稿人。
●李庚其
今天,口述史方興未艾,不但有很多從事口述史記錄的人,也引起了專業的歷史學界的重視。那麼,口述史爲何這麼重要呢?
首先,口述史多是當事人自己講述自己的經歷,因此相對真實可靠。真實是歷史的基本條件,但實際上並不容易。
其二,口述史從不同的角度去記錄歷史,一個事件,有幾個人幾十個人甚至上百人去說它,那麼後來的研究者一方面可以從各個角度和層面瞭解事件的全貌,另一方面,同一個事件,一個人說可能有主觀的色彩,很多人說,總體來看,就會比較客觀。事實上這樣的全面和客觀是很需要的。比如說我們做《清史》,李鴻章、曾國藩這樣的歷史人物,歷史上對他們的評價反差非常大,那怎樣才能得到一個比較客觀的結論呢,這就需要做大量的考證工作。而口述史因爲本身就記錄不同人的說法,因此相對來說,客觀性和全面性上都會比較好。
其三,歷史的真實性流傳不易。中國傳統治史,都是後朝修前朝史,過了這麼多年,很多東西都已經不清楚了。傳統社會中,許許多多的人,爲了留下歷史的真相,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險。比如說有名的“鐵匣心史”,是元朝的一位歷史學家記錄的當時真實事件,但在元朝的黑暗統治下,沒辦法公開,只好密封到一個鐵匣子裏沉到井中,直到清末才被髮掘出來。
每一個時代,都有人想把真實的歷史留給後人,也應該把真實的歷史留給後人,而現代化的聲光電技術,使得這種留存更加容易,也更加真實。許許多多的現在的事情,可能在我們看來,並不重要或不易宣之於口,但未來總有一天,我們會以客觀的態度去正視今天。那個時候,就需要大量的原始材料,而今天,聲光電的技術使得這樣的留存更加容易,爲什麼不做呢?
歷史貴在詳實,詳實是歷史的根,鑑往知來,歷史這面鏡子,應該更加乾淨和明亮,不能變成一個哈哈鏡。從這個意義上說,口述史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真實。因爲是每個人的親歷,真實性更強,而把許許多多的敘述綜合起來,就是這個時代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