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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市民到大醫院看病,掛專家號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來形容都毫不爲過。那麼千辛萬苦掛到專家號的病人,享受到的看病服務過程如何?備受患者歡迎的醫院大專家日常又是如何工作的,對於成百上千的病人甚至通宵達旦排隊扎堆找自己看病,大專家自己又是如何看待這個現象的?在4月15日至21日中國第19個腫瘤宣傳週來臨之際,記者通過直擊天津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腫瘤科主任賈英傑出診全程,見證了醫院專家工作的高強度,聽到了專家號“一號難求”的當事專家的迴音與看法。
專家號有多難:病人苦等12小時現場等號
中醫一附院腫瘤科賈英傑主任每週一的上午和週四的下午,在醫院國醫堂出診,每次出診有50個號可以提前一月在網上預約,20個號當天在窗口排隊可以掛到。但找他的病人,沒有一個說掛他的號不難的。一附院國醫堂主任董式輝告訴記者,目前病人想要網上預約賈英傑的號,都要等上一個月。因爲每次零點放賈英傑一個月後的號,都會在10分鐘內被一搶而光,這樣的情況自網上預約掛號實行以來就沒變過。
週四下午1點,記者在一附院國醫堂掛號處看到,賈英傑的掛號窗口已經排上了20多個病人,而開始放號需要等到16:30。排在第一個的李女士自帶着馬紮,記者上前詢問得知,該女士身患腫瘤,由於不會網上預約掛號,只能選擇到窗口排隊。談到排第一的方法,該女士說道:“我早上五點第一個到的,一直沒有挪地方。”原來,擔心中途離開後位置被別人佔了,她自帶馬紮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將近12個小時沒有離開半步,吃飯都是別人送來就地吃的。
專家看病過程:沒工夫喝水直言“要崩潰”
下午兩點,賈英傑準時出現在診室開始接診病人。記者發現,和一般醫生看病流程稍有不同,病人首先要到一間專設的小屋內找幾名年輕的醫生寫病歷,詳細說明個人病情以及身體具體症狀,醫生在病歷本上詳細記述後,將病歷本送至賈英傑診室外護士手中,護士會按順序放好,病人一旁等候,當叫到名字後,纔可進診室接受賈英傑的診斷。
14:20,記者跟隨一名病人進到診室,除賈英傑外,兩名年輕醫生坐在賈英傑對面操作電腦,旁邊一名醫生持筆低頭寫着藥方,身後5個學生拿着紙筆記錄着賈英傑接診時提到的醫學知識。病人坐下後,賈英傑非常乾脆地一句:“吐舌頭。”看了大約5秒後,念道:“舌苔暗紅”。隨即伸出手給病人號脈,大約20秒後,開始詢問病人“大便是否正常”、“身體哪塊不舒服”,病人一一回答完畢,思考不到10秒,賈英傑便念下:“黨蔘10克、玫瑰花10克……”念藥方的同時,對面的兩名醫生同步將藥方輸入電腦,旁邊的醫生在病歷本上寫下藥方,而身後的學生則迅速地將信息記錄在筆記本上。14:23,藥方唸完後,病人及家屬即被示意可以離開了。就在病人起身的同時,門被推開,下一個病人已經站在了賈英傑面前。賈英傑就這樣每3-5分鐘給一個病人號脈、詢問、開藥方,一直到16:30,兩個半小時內只喝了兩口水,都是身邊的學生遞到手邊抽空喝的。隨後17:00-19:00,夜診仍要連軸轉上2小時。談到高強度的看病過程,他的第一感受是:“整個人神經繃得就差崩潰了。”
但賈英傑非常肯定地表示:“看病時間短,效果絕對有保證。”對於時間短的原因,賈英傑有他的考慮,“病人掛我的號不容易,我非常清楚。看病時說最簡潔的話,最快的搜錄和疾病相關的最有效信息,節省時間就是想讓更多患者看上病。”同時,他指着身邊寫藥方和輸電腦數據的醫生進一步解釋道:“病人來找我,實際上有一個團隊提供服務。”團隊裏其他人替他做了寫病歷、藥方輸入電腦、手寫藥方等工作,他所做的工作是最有價值的部分。“看起來病人和我只接觸了3-5分鐘,實際上相當於享受了20分鐘的看病服務。”賈英傑如此總結。
病人看專家累 專家看病人累
“一號難求”根源在於號源有限,那增加專家的出診次數行嗎?不過賈英傑認爲這個問題不是簡單地增加出診次數和延長出診時間能解決的,他說:“現在我一週看200人,但我出診時間哪怕增加三倍,一週解決了600人的問題,後面仍會有成百上千的患者想找我,但掛不上號。”
同時他給記者算了一筆時間賬,一週兩次門診、兩次下到病房照看住院病人,佔據了他日常五分之一的時間。作爲科室主任,他還承擔着行政管理工作,每天早上7點就得到醫院,佈置安排相關工作,這些佔據了他五分之一的時間。他還承擔着科研任務。作爲碩士生導師,他還需要在平時花時間給學生們傳授知識。他還提到:“我一週就歇週日一天,還經常因爲其他事歇不成。看病時我是醫生,但脫下白大褂我也是個正常人,需要休息啊。”與賈英傑忙得恨不能生出三頭六臂形成反差的另一個現狀是,“我每次出診忙得焦頭爛額,實際上接診的病人中大部分找副主任醫師、主任醫師就能解決。但部分醫生當前又處於病人不多、閒着無事的狀態。”賈英傑說,“專家主要精力應該是解決疑難雜症、罕見病,現在病人扎堆找我,實際上很多時候我在幹普通醫生的活。”賈英傑認爲,當前病人就醫觀念上的不理性,加劇了“病人看專家累、專家看病人累”的不合理現象,這也是問題的真正根源所在。跟記者說完這些,賈英傑看了一眼表,立即起身跟記者說:“夜診時間快到了,不聊了,我得趕緊上個廁所,咱給病人多留點時間。記者彭未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