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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中國之聲《新聞縱橫》報道,如今,打開很多縣級政府的官方網站,都可以看到這樣一個關鍵詞:撤縣改市。公開資料顯示,目前全國醞釀“撤縣設市”的縣已達上百個,有媒體最新統計的數字是:至少138個。居住在這些縣城中大多數人都在做着“市民夢”。這股熱潮就像一口“不斷升溫的高壓鍋”,洶涌而來。
然而實際上,這口“壓力鍋”壓抑已久。自從國務院1997年叫停撤縣設市政策以來,16年間,幸運實現“縣改市”的地方屈指可數。但是,近來的一系列政策信號似乎讓縣級政府們再次看到了希望:城鎮化大潮中,政策閘門是否會再度開啓?各地縣如此迫不及待“改頭換面”究竟又爲哪般?
1997年,考慮到許多地方盲目追求“縣改市”造成的“假性城市化”、佔用耕地、權力尋租等問題,國務院作出了“暫停審批縣改市”的決定。此後,撤縣設市進入了嚴格管控階段。
但是,今年一月,民政部卻一次性批准兩個縣改市名單,吉林扶余和雲南彌勒“美夢成真”,人們紛紛猜測,政策解禁已經大幕開啓。
在今年2月27日扶余舉行的揭牌儀式上,扶余市委書記王浩這樣概括撤縣設市的意義。
王浩:對擴大扶余對外影響力,統籌推進扶余城鄉協調發展、加快區域中等城市建設步伐都將產生重大而深遠的影響。
別小看了“縣”到“市”的一字之差,無論是上級政府給予的經濟發展角色定位、還是轉移支付、專項扶持資金、包括招商引資形象,都千差萬別。
扶余市常務副市長劉樹林:農業是扶余的支柱產業,將有一個更大的發展,我們(還要)利用我們的區位優勢,進一步發展我們的現代工業。
據媒體報道,在一同完成角色轉換的雲南彌勒市,招商局裏已經早早有了春天的氣息。考慮到可以預見的城區人口增長,“一些輕級能源項目開始進駐,一些金融機構以及中介機構也相繼找了過來。”而在財政方面,上升的上級返還比例和城市維護建設稅,可能爲彌勒帶來一年一千多萬的收入增長。
不過,設市也帶來了新的煩惱,比如:“建設用地指標明顯不足,如何分配?”十六年前政策被叫停,就與城市擴張造成的佔用耕地情況密切相關。
北京大學行政法專家王錫鋅:當時關閘的一些理由在今天仍然值得我們認真考慮。應當特別注意借城市化之名,謀求局部短期利益之實的情形。因爲如果從目前的制度安排來看,“縣改市”一方面可以使得地方獲得“名”、有更多的優越感;另一方面,也有很多“利”的考慮,資金的安排、城市的建設、地方人員的編制、甚至官員的待遇等等。所以,如果任由地方衝動蔓延,可能會帶來很多負面的影響。
從嚴格的行政區劃來看,目前一個縣的城鎮化只有撤縣設市、撤縣設區兩種途徑。區別於縣級政府更熱衷的撤縣設市,市級政府更加熱衷於撤縣設區,以此掌握更多的財力、物力。其中差異,也折射出撤縣設市和設區的原始衝動成因。
那麼,除了對於一時一地的好處,這樣的區劃調整於國家的城鎮化進程到底是利是弊?如果閘門如預期一般開啓,閘口應該放多高?過閘需要有什麼料呢?
扶余和彌勒的成功,畢竟只是個案,是不是政策開閘的信號,還要打上一個問號。但是,各方消息顯示,國家發改委牽頭編制的《全國促進城鎮化健康發展規劃》有望於近期亮相。這讓分析人士更爲確定,降低城鎮化門檻、重啓“縣改市”閘門等市鎮體制改革將成爲這一規劃的應有之義。
國家發改委城市和小城鎮中心研究員易鵬:去年我國城鎮化率到了52.6%,很多縣的人口、產業支撐已經有一定的規模。我們國家到現在爲止才658個城市,這個規模和我們13億人口還是不匹配的。所以,現階段我們國家的城市不是多了,而是少了。
由此看來,縣級政府的升級衝動,的確也有緩解大城市病、推進城鎮化的全局效應。
那麼,怎麼讓這種效應更加積極?提及城鎮化,“頂層設計”是最熱門的語彙,在這裏同樣適用。北京大學行政法專家王錫鋅表示,這個頂層設計,既要防止一哄而上,又要避免一刀切。
王錫鋅:大家都想改,我們在頂層就不能是誰的關係跑的厲害就改了。而是用一些硬性的標準考慮新型城鎮化的最基本指標。但是中國的區域經濟發展是不平衡的,應該在一些欠發達地區留出一些餘地,通過一些市發揮經濟的帶動功能。
那麼,標準應該如何制定?有人認爲,撤縣設市的國家標準早已過時,經濟總量、產業結構、城區人口、基礎設施中的很多指標今天看來已經太低。易鵬表示,新的標準需要考慮新型城鎮化的需要。
易鵬:“撤縣設市”可能會增加行政成本,可能會投資大躍進或者“人爲造新城”。要設立一定的標準,走集約緊湊型的城市發展道路。(記者莊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