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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天比往年來得更晚一些,可在巴丹吉林沙漠邊緣,有3個退休軍人已經早早扛起鐵鍬、帶着樹苗,一頭扎進了沙海。
這3位軍人並不普通,64歲的黃高成曾任內蒙古軍區副司令員,63歲的李旦生和60歲的張新華曾任阿拉善軍分區司令員。當別人在安享人生中愜意的黃昏時光時,他們卻和沙漠較上了勁,決定把人生的晚霞傾灑在浩瀚的沙漠,讓這寸草不生的地方披上綠裝。
說起他們與沙漠的故事,還得從退休最早、進沙漠年頭最久的李旦生說起。2002年,他在阿拉善軍分區任司令員期間,見到了老同學、來西部考察的深圳證券交易所理事長陳東征,時值沙塵暴肆虐,黃沙遮日,白晝如同黑夜。
李旦生告訴陳東征,阿拉善軍分區官兵已經打響了“綠化大沙漠、遏制沙塵暴”的生態戰役,要在沙漠邊緣植起一道“綠色長城”,但技術和資金是制約這項工程的瓶頸。聽到這裏,深受觸動的陳東征握住他的手:“我們合作一把吧”。很快,兩人在深入細緻的交談後,簽訂了一份共建青年世紀林的合作意向書。
從那時起,一批批深交所的員工來到北疆大漠,與軍分區的官兵攜手種下成片的梭梭、花棒、沙棘、沙柳等10多種適宜在沙漠生存的灌木,建起機井、照明、滴灌等基礎設施。11年過去了,連綿起伏的沙丘被一片片綠色植被所阻隔,1.5萬畝的沙漠被綠化,巴丹吉林沙漠邊緣形成了一條23公里長的綠色屏障。
李旦生卸任後把軍分區幾位退下來的老幹部聚在一起,動員社會各方力量參與,四處募集生態建設資金,他要在阿拉善盟3個旗建立3個大型種植基地,綠化10萬畝沙漠。
歲月如梭,接替他擔任司令員的張新華4年後也退休回家了。沒幾天李旦生找到他說:“在家裏呆着沒意思吧?到沙漠去一起植樹吧!”其實,張新華當司令員期間就沒少爲沙漠生態的事情操心,老司令員留下的沙漠綠化帶,在他任期內又延長了七八公里,對那項“夢想工程”他早有了解不開的情結。
脫下軍裝,張新華每年春季植樹的時候都要帶着愛人,花一天時間趕700多公里的路,從呼和浩特開着私家車來這裏種樹。來一趟,一呆就是個把月。
和張新華聊天,發現他滿腦子裝的都是跟種樹有關的事。“僱工人植樹,挖個坑要2角7分錢,1棵樹苗要1角錢,還要打井、管理、培育樹苗,得精打細算,每分錢都花在刀刃上。”可記者聽說,他在這裏1個月纔有2000元的生活補助。
“圖啥?”他黝黑的面孔上泛起一絲笑容,“在這兒工作這麼些年,對這片土地有感情了。哪怕不給我一分錢,我也願意把汗灑在這片沙漠,把它染綠,給子孫後代留個好環境。”
“種一棵樹、綠一片地、固一方沙、淨化一片天。”64歲的黃高成說起話來充滿激情,4年前退下來,他就和老伴一年往沙漠裏跑四五趟,吃住在沙漠,一棵一棵地植下樹苗,再費盡心血看護它們存活。
他拉着記者去看高壓噴水打孔一體植樹。只見他拿起一根特製的水槍扎進栽着樹苗的沙坑,把水注入樹苗根部,原來通過漫灌種活一棵樹需要15公升水,現在只需注入8公升水,就能保證樹苗的存活。
他們與當地農牧民合作成立新型合作社,承諾一些與沙柳伴生的經濟作物收入歸農牧民,將老百姓的積極性調動起來。荒涼的沙漠不再沉寂,由3位老司令員帶頭,現在有上百家企業、數千人共同來這裏爲綠色的夢想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