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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爲資深法醫的作者親自執筆,首度披露驚悚的案發細節和過程。屍語者,是與死者朝夕相處的神祕職業,即將剖開震撼人心的亡靈之聲,挑戰心理極限的重口味案發現場,公開從未示人的法醫禁忌檔案。
四十一
當天下午,我和師父信心十足、雄赳赳氣昂昂地向專案組會議室走去。在沒有我們提供支持的情況下,調查肯定是遇到了困難。因爲有總隊長的壓陣指揮,派出去的偵查員不敢懈怠,所以我們到達會議室的時候,大部分偵查員還沒有從偵查崗位上撤回來。“6點開會,估計現在偵查員們都在吃飯。”總隊長說,“怎麼樣,有發現沒有?”師父點了點頭,說:“有發現。等偵查員都到了,我們再詳細說。”已經到會議室的同志們都在埋頭翻看卷宗和調查筆記,從他們的表情看,並沒有實質性進展。
師父一個人坐在會議室的角落,抱着一臺筆記本電腦,慢慢地翻看第一現場的照片。突然,師父說:“秦,過來看看,這是什麼。”我跑過去一看,師父正在把其中一張現場照片逐漸放大。照片是白雪皚皚的山地,看似一片雪白,什麼也沒有。“雪。”我調侃師父的問題。師父瞪了我一眼,說:“雪地裏有隱約的痕跡,仔細看。”我又探頭盯着電腦顯示屏仔細看,別說,這麼一放大、一仔細看,還真看出了東西。照片裏的雪地上,隱約有斷斷續續的條狀的凹陷,凹陷的底面凹凸不平。“這……這是什麼?”我腦子迅速地轉着,“難不成是車輪印?”“對!”師父見我的意見和他一致,立即來了興趣,“我也覺得是車輪印。車輪壓在雪地上,留下痕跡,然後經過大雪的覆蓋,基本看不清楚了。但是肉眼看不清楚,不代表放大的照片裏就看不清楚!”我點頭說道:“這就充分說明了基層所隊配備高質量的單反相機的好處。”師父對我的發散思維並沒有理睬,他接着說:“你仔細看,所有的車輪印,都是兩條平行的印。如果是一去一回,很難這麼平行,所以……”“所以是板車!”我搶着說道。師父說:“對,是用板車運屍的!”
總隊長聽說我們看看照片就發現了一個線索,也過來湊熱鬧:“板車運屍,對案件偵破有沒有什麼幫助?”“說明犯罪分子的家裏有板車。”我說。全場沉默。這個推斷貌似對案件沒有什麼幫助,因爲這裏一半的住戶家中都有板車。師父說:“別急,可能目前看來對案件偵破沒有幫助,但是說不準就有不時之需,或者可能有意外發現。”
很快,專案組的人基本到齊了,總隊長急匆匆地要求師父趕緊開始介紹我們的屍檢發現。師父喝了口水,不緊不慢地說:“通過屍體檢驗,我們首先明確了死因,是顱腦重度損傷導致的死亡。同時我們也推斷,兇手是掐扼死者頸部,把死者固定在傢俱的邊緣,然後用鈍器打擊頭部,導致死亡。死者死亡後,兇手又將屍體放在家中的院落等場所隱藏。因爲一個多月前屍體開始腐敗發臭,兇手無法再進行隱藏,於是在一個雪夜,用板車把屍體運送到墳地草率掩埋。雪停後,山裏的野獸把屍體當成了食物。”聽師父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師父曾說過,要把藏屍的過程和這個死者的死因結合起來看,不知道現在明確了死因、明確了藏屍過程,又能有什麼推斷呢?師父果然開始說到這個問題:“既然死者是被鈍器打擊頭部,頭部粉碎性骨折,她的頭皮必然有挫裂創,在頭部有挫裂創的基礎上藏屍……”“藏屍地點應該有死者的血跡!”我突然把師父要說出來的話給搶着說了。偵查員們對我突然冒出一句話,都感到十分意外,紛紛轉過頭來看我。師父說:“對。根據其他條件,我們認爲犯罪分子應該是年輕力壯的男性,和死者熟識,家裏擁有板車,且他家裏的院子應該有可以藏屍的地方,那個地方應該有死者的血跡。”
得知這個訊息後,偵查員們開始摩拳擦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