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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出生的海年魚,到了秋後就可以長到一尺餘長,不論是紅燒,還是家熬、炮乾魚、餾鹹魚,它特有的鮮香都讓人百吃不厭。關於海年魚的寫法,一直以來存在着爭議。常有人把它寫成海黏魚,說它的身體上有層粘性較大的黏液,但這是蝦虎魚類的共性,它的學名“矛尾腹蝦虎魚”。也有人把它寫成海鮎魚或海鮎魚,可能來源於河鮎魚的緣故,然而它跟河鮎魚沒有多少相同的地方。我覺得,它是一年生的魚,應該寫成海年魚更合適。
天津濱海漢沽一帶的漁民有句諺語——“過了清明節的海年魚,狗都不吃了。”清明節過後,海年魚開始產卵,然後逐漸消瘦,以至後來消瘦到“皮包骨”,最令人生厭的是,此時瘦弱的海年魚會寄生一種白色的小蟲子,寄生在魚鰓或是魚肚子裏。當地漁民稱此時的海年魚爲“瘦蟲”。
“瘦蟲”的生命難以熬過夏天,是名副其實的一年生的魚。由此,漁家人給它編撰了一個“與龍王爭霸”的神話故事——
很早以前,有一天海里的老龍王設宴款待水族的蝦兵蟹將。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正在興高采烈之時,海年魚仗着三分醉意,口無遮攔信口開河:“你們誰也不如我,你們看我一年長一尺,十年長一丈,龍王老子也趕不上。我不但長得快、長得長,頭腦還比龍王老子聰明。我整年遊在水底,知道爲什麼嗎?”
蝦兵蟹將們連連搖頭。
“告訴你們吧!老在水面上、雲彩裏顯擺,早晚讓海鳥叼了去,讓漁民逮了去,讓少年降了去,連尾巴都保不住啦。”
它的話氣惱了老龍王,他“啪”地一拍龍書案,咆哮起來:“好你個大膽狂徒,竟敢戲弄本王,說什麼你一年長一尺,十年長一丈,老王我也比不上,好!我要讓你一年一生一年一死,讓你長一身禿禿的毛鱗,並讓你成爲海里最傻的魚,讓你被鉤釣,被網撈,成爲人們餐桌上的美味。”
從那時起,海年魚成了一年生的魚類,最多能長到一尺餘長。
其實,海年魚的習性是冬眠後到清明時節產卵時,懶於活動覓食,造成了消耗自身能量過大,導致身體消瘦虛弱,讓寄生蟲有了可乘之機。正是這種習性,才導致了它一年生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