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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梅 徐魯寄來六冊新書,冠以“金薔薇·徐魯美文系列”。每一冊都清新雅靜。每一冊都書香撲面。每一冊都厚實到剛好盈手一握,或穩當地立於案頭。如此鋪排在桌上,真真光彩而奪目!對寫作者來說,大抵,這就是他的幸福時刻吧?它足可抵消經年長夜的艱辛付出。
我對徐魯的文字不陌生。也蒙他支持,經手編髮過不少他的美文,然而收到這六冊散文集,還是嚇了一跳:他哪來的神力寫下這麼多!而這,僅僅是他寫作的一部分,他同時還寫詩、寫小說。
六冊書,一冊一個主題,分童年、自然、藝術、勵志、書香和行旅,近三百篇、七十餘萬字。這些文字,當它分散在某本刊物或某張報紙的副刊時,你察覺不到什麼。我也曾零星讀過一些篇章,對他文字裏漫溢的書卷氣、向着明亮那方的純淨和遼闊、孜孜於美的探求和發現,不驕矜、不賣弄、娓娓而談的親切,深有認同。但是當這些文字集捲成冊立於案頭時,我還是感到了震驚。
餘秋雨在《中國文脈》一書裏有個觀點:“研究文化和文學,先做加法,後做減法。減法更爲重要,也更爲艱難。”徐魯的這六卷主題書,用的即是先加法、後減法的功夫。比如藝術篇《畫布上的淚滴》,徐魯在這本書中寫到了梅紐因、愛德華·格利格、巴赫、貝多芬、肖邦、舒伯特、舒曼、彼特·古特等音樂大師們的音樂人生;寫到了米勒、凡高、德加、高更、塞尚、席裏柯、艾伊瓦佐夫斯基、柯羅、米開朗基羅、莫奈等畫家們的藝術人生;寫到了索菲亞·羅蘭、秀蘭·鄧波兒、邁克爾·傑克遜等演藝家們的追夢人生。每一個名字都金光閃耀,每一個名字都堪稱一本大書。徐魯顯然熟稔他們的藝術,他被他們的音樂激盪過,被他們筆下的美叩問過,他因之而寫下這樣的話:“因爲心中充滿了音樂,所以他們對於世界上一切美好的東西充滿了人道和良知。音樂使他們變得更加偉大、善良、歡樂、勇敢和堅定……”他忍不住以詩人的本真詠歎:“啊,藝術!不朽的藝術,一切都會匆匆消逝,唯有你能夠長存。你是內在的海洋。你是深邃的靈魂。你,不僅僅是苦難的約翰·克利斯朵夫的生命的靈泉,你也是一切善良、孤獨和智慧的心靈的金窖和避風港。”
給孩子寫作,寫給孩子的文字,需要很強的化繁爲簡的能力,它讓一個深刻的故事呈現出最本真也最純粹的面貌。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擁有這樣一種能力,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習得這樣一種能力。徐魯內心的良善與寬闊,似乎和孩子與生俱來的天真、明淨、達觀有着天然的呼應與共鳴。他的這六卷散文書,是獻給孩子最合宜的禮物。成長中的他們,需要有這樣一個智者,娓娓而談地告訴他們:“世界上沒有比讀書更美好、更幸福的事情了,世界上也沒有比擁有一個書香馥郁的童年更美好、更幸福的童年。”(《書蟲的春天和秋天》)告訴他們:要時不時地從作業堆裏,從電腦、遊戲、補習班裏走出來,“多去親親大自然,多去認識幾種花草和昆蟲,能準確地叫出更多一些小鳥、小甲蟲和綠色植物的名字。不然是多麼可惜!”(《大雁飛到哪裏去了》)還要告訴他們:行走和閱讀,從來就密不可分。你可以“背起小小的生命的行囊,向着命運已經把你指引和運載的地方,去漫遊,去跋涉,去浪跡天涯……”(《土地街的下午》)
現在這六朵金薔薇呈到了讀者面前。每一朵都沉甸甸,每一朵都光彩熠熠。這也是做一個讀者,最幸福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