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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劇因曲調清新樸實,優美動聽,深受廣大老百姓的喜愛,而活躍在鄉村、社區基層舞臺上的戲曲表演者們,很多都是功力非凡的民間藝人,家住合肥蜀山區綠怡居75歲的焦其英老太太就是其中一位,她從16歲開始學戲,一唱就是大半輩子。歲月不斷流逝,焦老太的舞臺生涯卻從未間斷過,如今,她不僅自創劇團,更是幫助社區成立了採荷廬劇社,帶領小區居民自己搭臺唱廬劇,唱出了名氣,更唱出了快樂生活。
梳着“粑粑頭”,身材瘦弱,精神矍鑠,一口地道的合肥方言,說起話來嗓音非常洪亮……焦其英老太太雖已步入古稀之年,但渾身還是有着使不完的勁兒。記者來到綠怡居時,她正拖着一個大皮箱急匆匆地趕回來,一見面便大着嗓門喊了起來:“我剛剛從長豐回來,今天又去演出了。”採荷廬劇社的其他成員見狀忙打趣說:“老人家別急,先坐下來歇一歇,緩口氣。”接着,大家笑成了一團。
30年前,她曾靠唱廬劇養活一家6口
說起16歲那年的際遇,焦老太至今記憶猶新。“父親不顧奶奶的反對,同意我跟着師父去六安唱廬劇,沒想到這一唱就是60年。”當年,正值豆蔻年華的焦其英被送到六安德慶劇團學戲,離家一別就是三年,之後回到合肥又參加了合郊廬劇團,一呆又是十幾年。後來合郊廬劇團解散,已近40歲的焦其英乾脆自立門戶,招收了十幾個會唱、會跳、會拉琴的演員,組建了民間劇團——羣藝廬劇團,這一干就是30多年。
說起唱廬劇,焦老太言談中頗有自豪感。因爲在上世紀70年代,家裏經濟條件異常艱苦,而她在合郊廬劇團卻是當家花旦,一個月有93元的工資。這在當時那可算是“高薪”了,正是憑藉着她的高收入,養活了一家6口人。“那時候每天至少要唱兩場戲,一天得唱五六個小時,雖然很辛苦,但是報酬豐厚,非常值得。”而最令她難忘的是觀衆們如火般的熱情,“我當時是主演,每次我上臺時,臺下黑壓壓的全是人,我一開口,那掌聲‘嘩啦啦’雷鳴般的,現在想起來,我的心裏還是很激動。”
就這樣唱了一年以後,焦老太存了一筆“鉅款”,而家裏也陸續添了一大批“奢侈品”。自行車、手錶、縫紉機是當時家家戶戶心心念唸的“三大件”,而她家一次性就買了“兩大件”。“我毫不猶豫地買了一輛永久牌自行車,兩塊紅星牌手錶。”
借債萬元,孝婿爲其添置40多套戲服
在焦老太提來的旅行箱裏,珍藏的是她的“寶貝”,紅的、黃的、藍的、白的、紫的……全是又鮮豔又漂亮的戲服,而她家裏還有六個大木箱,裏面還有40多套各式戲服以及鳳冠、官帽等裝飾品。焦老太自稱這是她的“全部家當”,並小心翼翼地像“獻寶”似的一件件介紹着,“生旦淨末醜,我這兒一應俱全,經常有戲班子向我借衣服、飾品。”
焦老太說,她創辦民間廬劇團,買戲服是一筆非常大的開支,平時她省吃儉用,賺來的錢幾乎全都投在這上面了。1994年,她的女婿無意中瞭解到一個服裝廠要低價處理一批戲服。聞訊之後,他趕緊向老人報告了這個“好消息”,可1萬多元的費用着實讓老人爲難了,“沒想到,女婿爽快地表示,他來出這筆錢。”焦老太至今記得,這1萬多元“鉅債”,女婿節衣縮食還了五年才還清。
除此之外,焦老太還會自制妝飾品,比如新版《紅樓夢》中的“黃瓜片”裝扮,在廬劇中,一些年長女性角色的扮相上也需要用到“黃瓜片頭”,“它的專業術語叫做‘水片’,作用是‘瘦臉’,讓人的臉顯得小巧一些。”爽朗的焦老太還現場教起記者製作“黃瓜片頭”的簡易方法,“將一段假髮團成橢圓形,塗上蛋清和榆樹皮製成的粘合劑,再固定在額頭上。”
義務教戲,爲小區居民每年搭臺唱廬劇
在劇團的不斷髮展過程中,焦其英也瞭解到,其實合肥當地的老百姓對廬劇還是非常癡迷的,尤其是在鄉村和社區,“我們演出的時候就發現,不僅老年人愛看,很多中青年也非常喜歡看,他們白天上班不得空,就晚上來看,一連看上幾個小時都不願意走。”而學戲的人也越來越趨向於年輕化,“我們劇團最年輕的演員僅有15歲,而三四十歲的也大有人在。”
2006年,焦老太聽說自己所住的綠怡居社區組織了一批文藝愛好者成立了夕陽紅俱樂部,於是毛遂自薦:“大家都喜歡聽廬劇,我來教大家唱廬劇吧,學會了我們自己給小區居民每年搭臺唱廬劇。”大夥兒一聽都求之不得、連聲叫好,積極跟着焦老太學唱廬劇。“我們都是喜歡唱唱跳跳的人,很多人都已退休,在家裏也閒不住,成立藝術團,一是大家可以老有所樂,另外對豐富社區文化活動也可盡一份心。”於是,從2006年開始,每當重要的節日到來,他們都有演不完的戲,其中,不僅有《梁祝》、《秦雪梅觀畫》、《紅燈記》、《討學錢》等經典劇目,還有很多根據日常生活中發生的有趣故事所編成的自創曲目,如《送子參軍》、《婚育新風》、《城市文明》等,每場都有好幾百人觀看,小區居民在自家門口就能過足戲癮,別提有多高興了,而其他小區的戲迷也都蜂擁而至,場面十分壯觀火爆。
2008年,這個擁有20多位廬劇愛好者的夕陽紅俱樂部更名爲採荷廬劇社,成立後的社區廬劇社近年來多次參加各類表演,如“梨園風采”戲曲大賽、江蘇衛視的“最炫民族風”、非遺園開幕演出、三河文化節、廬州廟會等活動,不僅唱出了名氣,更是豐富了社區居民的快樂生活,廬劇文化的育苗在社區廣沃的土壤中漸漸生根發芽。對此,焦老太覺得自己的“收穫”很多,“我們並不求利益,出於愛好文藝,在家也閒不住,能給鄉親們帶來快樂,我們就知足了。” □戴永雲衛翠平本報記者秦鳴/文鬥牛/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