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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瑞光(吳忠)
明媚的陽光照耀着大地,和煦的春光下,又是一個榆錢掛滿枝頭的季節,也是一個榆錢飄香的季節,望着茂盛的榆錢,我又一次勾起了日漸遠去的童年歲月。
我的兒時是上世紀60年代,那時物資匱乏,物品奇缺,人們的生活極其艱難,每到青黃不接的春季,滿是枝頭的榆錢就是農家半月的口糧,兒時的榆樹在鄉下是棵寶樹,榆錢是榆樹的種子,因其形圓薄如錢幣,故而得名。每當榆錢掛滿枝頭時,我們小孩子可是大顯身手的時機,夥伴都會趁放學的空隙三三兩兩地結伴去摘榆錢。在樹下,我們先把書本掏出來,揹着空書包,抱着比腰身還粗的樹幹,憋足勁往上爬,騎在粗大的樹枝上扳着樹枝大把大把地捋榆錢,捋一把放到書包裏,手不閒着,嘴也不閒着,直到捋滿爲止。書包裝滿了,小肚子也裝飽了。那段時間雖然收穫了不少榆錢,但衣服褲子被樹丫枝劃破是常有的事,手、胳膊、肚皮和小腿部被劃破許多血口子,儘管衣服破得難看,血口子難受,可我們心裏卻美滋滋的。兩三天過後,能夠着的榆錢捋光了,榆樹太高處,誘人的榆錢人是夠不着的,大人們只好把一根根長長的杆子,上面綁上一根粗壯的鐵絲或綁一段細鋼筋,起頭彎一個鉤子,用鉤子勾住枝條,隨即一轉杆子,一串串掛滿榆錢的枝條被擰了下來。
榆錢伴我快樂,榆錢伴我成長。榆錢不但可以生吃,還可以和麪和在一起做成窩窩吃,也可以包餃子,包包子吃,還可做榆錢飯、榆錢粥等等。吃時蘸上點蒜泥、香油和醋,攪拌其中,嚼在口中,那叫一個香,至今回味無窮。採摘多了,常常用清水洗淨,攤在竹簾上或蛇皮袋子上,放在陰涼通風處晾乾,用袋子裝起來,儲備好,在冬日裏同樣可以吃。在饑荒的年代裏,榆錢曾被視爲救命之物,它不但救助了無數飢餓的生命,還使人們度過饑荒年月,堅強地生存下來。
榆樹的樹幹堅硬,是農家蓋房子的好檁條。木板花紋好看,是做傢俱的好材料。就是樹皮,也是一種天然的粘合劑。用榆樹做成的擀麪杖壓出來的饊子面、油香面、果子面、麻花面等很是勁道。
如今,物質日益豐富,吃榆錢只是改善着人們的口味。可是,怎麼吃都嘗不出童年的那種滋味兒了,歲月味道的榆錢,只有依靠記憶,去追逐、去回味、去尋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