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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小藍的賭博機地下工廠
▲賭博機加工設備
▲警方查處位於徐家坊的賭博機店
▲藏身鐵路路海大酒店旁的賭博機倉庫
2012年10月,警方接到羣衆舉報稱,某地下游戲廳利用內設賭博機牟取暴利。南昌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立即成立專案組,經過5個月的取證和偵查,終於將目標鎖定在一個以廣州某動漫公司爲幌子,集賭博機研發、生產、銷售、合作經營賭場於一體,且網絡輻射全國十餘省市的特大賭博犯罪組織。
2013年3月22日,南昌警方集中收網一舉成功抓獲組織成員45名,賭博違法人員60餘名。昨日,南昌市公安局召開新聞發佈會,對這一特大生產銷售賭博機並開設賭場的犯罪組織案件進行通報。令人咂舌的是,這個犯罪組織背後的頭目吳某曾經是一名中學體育老師。
市民舉報
多個住宅小區
暗藏地下賭博機店
2012年10月,一條重複舉報的線索引起了南昌市公安局的重視,舉報線索直指南昌市青雲譜區、西湖區多個居民住宅小區內藏匿着地下賭博機店。這些店從外面看就像是普通的遊戲機室,但只針對熟客開放,且裏面另有乾坤、四通八達,一旦有陌生可疑人員靠近,賭場裏的望風人員就會安排賭客逃跑。
一舉報市民憤怒地表示,自己臨近高考的兒子就飽受賭博機毒害,而據他所知不少賭徒一晚上在地下賭博機場所要輸掉幾十萬。
明察暗訪
揭開賭博機“黑王國”
根據舉報線索,辦案民警先後多次實地暗訪調查取證,認定舉報屬實。警方隨即開展了打擊利用遊戲機設賭的第一輪次行動,集中搗毀賭場,抓獲涉案人員,收繳賭博機。在打擊賭博機窩點過程中,警方發現另一條重大線索,即根據窩點多名涉案人員供述,所有賭博機來源於廣州一家動漫產業公司,而這家公司居然在南昌有組裝生產線。
警方進一步調查發現,該動漫產業公司負責人是一名南昌男子,他頻繁往來於南昌-廣州,同時該公司有大量電子零部件通過物流方式發往全國各地後。很快,南昌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成立專案組,經過5個多月的縝密偵查和悉心經營,發現了一個以廣州市番禺區爲賭博機生產源頭、輻射多省聯營開設賭場的特大犯罪組織。在警方的擴線追查下,這個賭博機“黑王國”的脈絡逐漸清晰。
兩線出擊
警方聯動
搗毀特大犯罪組織
南昌市刑偵支隊專案組通過對外圍賭博窩點的清除行動,印證了位於廣州市番禺區的一家動漫產業公司,就是賭博機生產重要源頭,還掌握了這個犯罪組織的頭目吳某某及組織成員的相關證據。
3月22日,市局刑偵、特警等相關警種和有關分、縣局近300名警力,與廣州警方密切配合,在南昌和廣州兩地同時開展收網行動,一舉成功抓獲組織成員35名,賭博違法人員60餘名,後續工作中又陸續抓獲組織成員10名。在南昌、廣州兩地收繳各類電子賭博機700餘臺套、賭博機主板400餘塊及大量零配件,查封擺放電子賭博機窩點10處,扣押汽車10輛,凍結非法資產600餘萬元。
該犯罪組織頭目吳某某爲南昌人,曾於2004年在南昌市因經營賭博機被司法機關打擊處理,之後轉往廣州繼續經營,從而一步步開始擴展自己的賭博機“黑王國”。由於該犯罪組織網絡覆蓋全國,目前市公安局刑偵大隊正在收集相關證據對此案做進一步深挖。
記者探訪
南昌生產線一夜可產上百臺賭博機
昨日,記者跟隨警方前往吳某某名下公司在南昌縣小藍工業園開設的一家賭博機生產線進行探訪。在車間生產線記者看到,琳琅滿目的各式賭博機外殼和電腦主板、芯片擺滿了一地。從外觀上看,這些賭博機與電玩廳裏的普通遊戲機沒有太大差別,但其通過退鋼珠、退幣或者直接用現金、刷卡上分而產生的“以小博大”功能,讓遊戲機的性質發生了根本變化。
在發展動漫產業的華麗外殼下,生產銷售賭博機成了吳某某賺取鉅額利潤的主業。據辦案民警介紹,吳某某的賭博機核心技術基本上放在廣州,而南昌這邊主要是負責生產外殼、按鍵以及組裝整機。
據南昌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民警介紹,這家賭博機地下工廠生產出的賭博機,好一點的賣3-5萬元,差一點賣1萬元左右。只要有需要,吳某某的生產線一夜之間可生產出上百臺賭博機並出貨運往各地。
案件幕後
賭博機“大佬”曾是體育老師
這個吳某某到底是何人?昨日辦案民警告訴記者,吳某某四十餘歲,曾經是外地一所中學的體育老師,而該犯罪組織另外一成員即吳某某的妻子則是一名美術老師。在與吳某某的多次“交鋒”中,民警認爲吳某某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交往能力強,腦筋轉得快,不但狡猾而且反偵查意識非常強。
打動漫幌子發展賭博機網絡
據悉,吳某某當老師時不滿足於自己的薪酬,爲了追求所謂的生活質量,他在與朋友接觸過程中偶然發現賭博機來錢快。起初,吳某某偷偷摸摸地搞來幾臺賭博機暗中經營,藉助自己聰明的頭腦,吸引來不少賭徒,挖到了“第一桶金”。嚐到甜頭後,吳某某擴大了生意,並乾脆離開學校徹底“下海”。隨着賭博機生意越來越好,吳某某的名氣在南昌也越來越大,引起了警方的注意,2004年遭到打擊後,他經過一番考慮決定前往廣州找出路。
有豐厚資金作爲後盾的吳某某在廣州認識了一批做遊戲機的人,對電子產品興趣極大的他在瞭解了賭博機制作的內幕後,產生了當幕後大老闆的念頭。
在收羅了一批軟件技術人員和賭博機生意人後,吳某某在廣州番禺成立了一家動漫產業公司,以此爲幌子從事非法設計、研發、生產並面向全國銷售各類賭博遊戲機犯罪活動。
與此同時,吳某某還不忘自己的大本營——南昌,他註冊了一家電子娛樂設備經營公司,主要負責南昌地區賭博機銷售、維護和開設賭場等業務。在吳某某的公司中,一部分成員是他的親戚,而爲了便於管理,他下設了區域經理和負責大賭場的駐場技術人員。
喜歡幕後操縱、生活低調
據悉,吳某某的賭博機客戶已經覆蓋了全國,除了沿海城市和江西省各縣市外,西南、西北也是他生意輻射比較密集的兩大區域。對於這些生意“夥伴”,吳某某及其組織成員採取的是“遠程操控模式”,因爲已經在賭博機上翻過一次船的吳某某認爲,躲在幕後纔是最安全的。
爲了追求長遠利益,吳某某生活中就像一名普通生意人,並沒有吃喝玩樂、購買奢侈品。民警告訴記者:“他在廣東和江西的房產不多,名下有幾輛名車,但不是很炫的那種,生活上表現得很低調。”
與地下賭場利潤分成
據民警介紹,吳某某在製售賭博機時主要採取的是兩種方式:第一種是買斷方案即一次性出售,他們只提供售後維修;第二種是綁定合作經營,也就是不斷免費提供最新賭博機和技術支持,只收取1000元左右的押金,但買方待賺回成本後,雙方按照8:2或者7:3等不同的比例在盈利款中分成,一般是地下賭場拿大頭。
經過警方對吳某某及其成員的調查,發現他們會先對賭博機的內置芯片進行加密和程序設置,使每臺賭博機的盈利情況通過打碼器報賬。每隔10天賭博機就會自動停止運行,需要吳某某公司內部的駐場技術人員重新輸入密碼才能正常運作,從而達到控制下線賭廳經營和牟利分成等目的,賭博機滿兩年後可返還購機押金。如果賭場方面沒有按合同的分成比例分紅,他們就無法得到解碼,機器相當於報廢了。吳某某等人的犯罪組織通過“合作”能實現對賭場的長期控制。
操控賭博機難度綁住賭客
在調查中,警方現已查明吳某某與南昌市的龔某某、塗某某等人在南昌市各地開設了十餘處賭博窩點,各賭博窩點每日盈利少則數萬元,多則數十萬元。
“如果一臺賭博機人氣不旺,他們會降低遊戲難度,讓賭客嚐到獲利的甜頭。他們根據人氣情況隨時調節機器難度,如果調到‘很難’、‘死難’級別,玩家不可能有贏的機會。”民警告訴記者,一開始玩家可能有贏有輸,甚至贏多輸少,但一旦陷進去,最終必輸無疑,經營者則穩賺不賠。這種“誘惑”式的犯罪形式危害極大。
葉紅兵實習生許力丹記者張寧江文首席記者萬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