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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一所小學四年級的課堂上,老師播放了一段卡通片。當片中小女孩被男性碰到隱私部位時,全班男生髮出厭惡的聲音,接着調皮地大笑。
老師問:“短片中小朋友遇上了什麼事情?”一個男孩兒站起來說:“直接觸碰她(片中女孩)隱私部位,這種行爲非常不好。”他接着搖搖頭說:“這是用什麼詞都無法形容的。”
這是北京朝陽區安慧裏中心小學的性健康教育課堂。該校從2010年開始,成爲北京50幾所性教育試點小學之一。幾年來,該校在各個年級有針對性地開展性教育課程,內容包括認識自己的身體、“我從哪裏來”、男女生如何交往、情緒調節等。
近來一系列性侵幼女事件引起社會極大關注。河南小學教師楊四富因涉嫌猥褻學生被刑事拘留;安徽省一名鄉村小學校長楊啓發被曝12年內先後對9名小學生實施過性侵;海南萬寧某小學校長與某房管局職工兩人涉嫌猥褻未成年少女,已被批准逮捕。
在一些案件中,孩子沒有勇氣說出自己所受的侵害,致使施害者一再得逞。有專家指出,性健康教育是此類事件的重要防範措施。
近期,安慧裏中心小學中高年級學生學習了“防範性騷擾與性侵犯”一課,課程引導學生認識性騷擾,並瞭解正確的應對方法。
授課老師張鑫竹在課前對班上40幾個學生做了問卷調查,大多數表示沒聽說過性騷擾。有個學生寫道,性騷擾是“變態色狼行爲”。張鑫竹告訴孩子們,性騷擾是“讓你感到不舒服、不被接受、不安全的行爲,分爲肢體、語言以及其他類性騷擾。”
課堂上,張鑫竹還結合教學短片,引導學生討論:面對陌生人應該怎樣做?什麼是身體自主權?告訴學生“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壞人,但熟人也有可能做壞事”。
她還告訴學生:“穿泳衣時遮蓋的部位就是隱私部位,不許別人碰。”
在課後的調查問卷中,一個學生用“吃驚”來描述自己上完課的心情。針對“學到什麼知識”這一問題,一個學生寫道:“對性騷擾,大聲說‘No’”,並且在給老師的建議當中寫道:“謝謝您給我們上了一節(有關)自我保護的課。”
然而這樣的課程在中國並不普及。來自重慶的賈紅平有着20多年教學與教育管理經驗,在她任職過的學校中雖然都有性教育,但她認爲這種教育不夠深入,僅僅停留在理論層面。不少老師敷衍了事,學生也提不起興趣。
而關於小學應不應當開設性教育課,一直存在爭議。有人擔心傳授相關知識會讓未成年人過早成熟。
張鑫竹則認爲性教育缺失與中國文化氛圍有關,對於性,人們更多選擇避而不提。
“但並不是成人不講,孩子就不知道。”安慧裏中心小學副校長鄭菊認爲,如果刻意迴避,反而會將這種情緒投射給孩子,埋下性是神祕敏感的觀念。而有關性侵犯、性騷擾的話題,更應當在課堂講授。“不能等問題發生了再補救,這方面的知識像地震逃生一樣重要。”
在進行該校性教育課前期調研時,95%的家長表示支持,他們認爲傳授相關知識很重要,卻不知道怎麼做。
該校五年級女生家長郝新穎說:“我不好意思給孩子講這個,學校講了,我反而覺得輕鬆了,我覺得應該讓他們懂得越早越好。”(記者田穎 牟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