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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秀坤茉莉花小巧、淡雅,就像柴門小戶的丫頭,平平常常,樸實無華,卻眉眼乾淨,惹人喜愛。移植過來,插在花盆裏,澆澆水就是了,與那些梔子、鳳仙、胭脂紅、半枝蓮之類的花花草草成天廝混在一起,隨隨便便地就長起來了,長得很潑辣,墨綠的葉片越來越多,越來越鮮亮,如碧雲似的也越來越好看,漸漸地就成了氣候。主人家拎起噴壺,灑些水,越發的嬌豔可人。
而我於繁忙的工作之餘,坐在這樣一個擺滿了花花草草的小小陽臺上,讀幾頁書,賞半天花,看金色的陽光一點一點從花葉之間暗淡下去,心中貯滿了快樂,這樣的休閒生活,多好!那些花草雖不夠名貴,但是我的心愛之物啊,我纔不在乎它們開不開花,要的是那清新怡人的綠意,安神,養眼。
也不知什麼時候,茉莉花就有了花朵,小小的蓓蕾,才綠豆那麼大,每三朵擠簇在一枝上,一天一天長大,一天一天讓我心中蓄滿了期待,於是,每天到陽臺,都要格外關照,彷彿就是對待我小小的女兒呢。也就半個月吧,我在書房內敲打鍵盤,輕鬆上網,一陣風過,竟吹來絲絲縷縷的一陣清香,不似月季那種甜絲絲的香氣,這氣味香得雅緻,香得文靜,香得清新,又有些易安居士筆下“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的小姑娘的那種嬌憨與快樂。止不住深深吸了一口,一拍腦門,可不就是茉莉花的香麼?趕緊在第一時間奔赴陽臺,一邊大呼小叫地喚上妻女,過來賞花啊!
那一朵雪白芬芳的茉莉花,遮遮掩掩地開在一片翠葉下面,欲說還羞的樣子,正有着女兒家的含蓄與內斂,猶抱琵琶半遮面嘛。一邊還有一朵含苞待放的姐妹殷勤扶持。
“哇,好香耶,真好看!”小女咋咋呼呼地喊。
“能不香麼?滿園的花草香也香不過它。”妻在說歌詞。可巧,樓下的紫硯姑娘拉的就是《茉莉花》這支曲子。二胡的曼妙與悠揚嫋嫋娜娜地升上來,正如我們一家歡欣快樂的心情。
小女止不住又喊:“紫硯姐姐,我們家的茉莉花開啦!”琴聲更加輕快歡暢,縈迴在身邊,茉莉也更香了。
此後,花兒越開越多,只覺得青翠的葉片中間,盛開一朵朵雪一般的花朵,清新、清爽,加之清芬的氣味及那一抹清秀,實在是令人心曠而神怡。難怪古人贊茉莉花“一卉能薰一室香,炎天猶覺玉肌涼”,是的,我在書房內,已經感覺一室都微微地泡在花香之中了。
茉莉花是水鄉人鍾情的花,並不單純爲觀賞,還可以當花茶飲用的,將半開未開的茉莉花蕾泡入白瓷杯,一會兒就會盛開一朵兩朵清香四溢的雪白茉莉花,輕輕地呷上一口,但覺神清氣爽,濁氣頓消。而那嫋嫋的茉莉花香,卻還在齒頰之間,淡淡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