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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1日下午,由李可染畫院、中央美術學院繼續教育學院共同主辦的“筆象悟道——中央美術學院姚鳴京教授師生山水寫生作品觀摩展”在北京雍和家園藝術空間隆重開幕。近日,姚鳴京在接受《京華時報·藝術品投資週刊》專訪時表示,寫生是畫家繪畫新鮮血液的來源,是藝術創作靈感的來源,沒有寫生,藝術道路將不會長久。京華時報記者楊菁
>>談展覽
彙報展總結教學成果
畫展展示了近年來姚鳴京教授在中央美術學院執教24年過程中所指導過的學生水墨寫生作品共110多幅,學生速寫作品近兩百幅,其中將展出姚鳴京的20餘幅寫生作品。展覽將探討兩個主題:藝術風格、筆相,寫生教學、師法自然。
此次是姚鳴京在中央美術學院場地以外舉辦的第一個教學成績的彙報展,“這次是專題展,圍繞着寫生教學,回顧我從教二十四年以來的寫生歷程,並從我所有教過的學生中,精心挑選出42個學生的作品。我目前所教的三個班,高研班、本科生班、研究生班的學生作品爲主要力量。”姚鳴京介紹,此次展出的寫生作品從去年10月起,歷時8個月完成,行程數千裏,從山西呂梁李家山到廣東東莞、廈門鼓浪嶼,從江西婺源再到蘇州園林,走遍了中國的大部分地區。
姚鳴京從教的二十四年中,始終圍繞着中央美術學院的寫生藝術傳承,裏面不僅融合盧沉的思想教學體系,最重要的還有李可染的山水模式和寫生的精髓。“李可染有很鮮明的追求和風格,創造了中國山水畫的新風格,走出了中國畫創新的新道路,這條路不僅有生命力,還有很廣闊的前景,所以我一直在堅持這條道路。”
>>談從藝
逼上梁山學繪畫
小時候的姚鳴京就喜愛繪畫,“書本上都塗滿了我的畫作,一本書就是一本連環畫,裏面的畫面都是千奇百怪的,有同學的肖像,還有老師的。”
姚鳴京剛剛中學畢業,便趕上了文革時期。當時他只有兩條道路:一是參軍,二是下鄉插隊。父親是軍人,從小長在軍區大院的他以爲理所當然地會去參軍,但是父親卻無論如何都不答應他參軍的請求。“這件事至今對我來說都是一個謎,直到父親過世我都不清楚爲什麼他不讓我去參軍。”
1977年3月15日,對於姚鳴京來說是記憶深刻的一天,這一天他下鄉插隊成爲一名知青。“當時條件特別艱苦,至今我還清楚地記得是村民趕着馬車把我們接到村裏的,那時候我覺得我的生活已經到盡頭了。”不甘於在農村待一輩子的姚鳴京決定要用畫筆改變他的命運。“那時候學習非常刻苦,白天干農活,晚上纔有時間畫畫,經常拉着別的知青充當他的模特。”以至於後來,別的知青看到姚鳴京都紛紛逃跑。
姚鳴京下鄉插隊時,請了一位老師教他繪畫,“這位老師就是盧沉老師的學生,開始了學習中國畫的道路,從這開始,盧老師便影響了我的一生。”之後,姚鳴京考取首都師範大學美術系中國畫專業,開始接受正規的中國畫學習。上大學期間,姚鳴京仍舊一直刻苦學習,“不到三點不準睡覺,五點半起來背書,當時想着繪畫是我的唯一出路。”
>>談盧沉
不解之緣將伴隨一生
談到恩師盧沉,姚鳴京有着深深的敬意和難以割捨的情感。姚鳴京坦言,他始終與盧老師有着不解之緣。在插隊下鄉學繪畫的時候,姚鳴京的老師就是盧沉的學生。在姚鳴京報考首都師範大學時,發給他准考證的也是盧沉的學生,之後他又成爲盧沉的學生,所以盧沉在他的生命中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姚鳴京說,他捧着畫作報考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和首都師範大學時,都順利地拿到准考證,但是卻始終不敢踏進中央美術學院報名。但是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和首都師範大學順利發給他的准考證,激發了姚鳴京的自信,“我想正好帶着畫,能否讓盧老師看看我的畫,拜他爲師。”
於是姚鳴京到中央美術學院附中找尋盧沉。當時盧老師恰巧不在,姚鳴京便坐在門口等他。有位女老師看到姚鳴京的作品說不錯,讓姚鳴京當她的學生,卻被姚鳴京婉言拒絕了。“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盧老師,於是我衝進了教學樓,滿樓的高喊盧老師,但始終沒人答應,最後被人拉出了教學樓。”從此姚鳴京打消了拜盧沉學藝的想法。直到大學畢業以後,被人引薦,經過考試成爲盧沉的進修生。進修一年後,留在中央美術學院當老師,開始創作山水畫。
>>談寫生
不與照相機爭功
對於寫生,姚鳴京認爲這是畫家新鮮血液的來源,是創作靈感的來源。寫生是一個藝術家最直接獲得新藝術生命、新藝術手法、新藝術觀念的來源,“它就像是一個採礦場,不採礦,哪裏會來鑽石呢?”
有的藝術家認爲可以學習古人閉門造車,但姚鳴京認爲是由於古代沒有寫生的條件。“如果一味傳承古人的精華,那隻能證明古人的偉大,這是盜用古人的智慧、畫法。”姚鳴京說,寫生分爲三大板塊:臨摹、寫生、創作。寫生在中間、它承前啓後,沒有寫生就無法驗證古人,也找不到自己。“反對寫生的藝術家不懂得寫生的妙處所在。藝術家不進行寫生,他的藝術生涯不僅走不長遠,而且走不到更高的境界,這是一種目光短淺的看法。”姚鳴京說。`在姚鳴京看來,寫生教學是中央美術學院的重中之重。姚鳴京認爲寫生有三個步驟:第一步是對景寫生;第二步是對景搬移;第三步是對景創作。“寫生注重的是寫,不是描摹,不是畫,不是將景物照搬到紙上,看見什麼畫什麼,那是照相機,李可染曾經說過‘不與照相機爭功’,要按照疏密等關係進行取捨和處理,藝術就是無中生有,化腐朽爲神奇。”姚鳴京認爲,所謂道法自然是說畫家要通過深切地體驗大自然,從自然中獲得創作的主動性和創造性。創作過程中要無拘無束,打破自然物象,重新構成,從中找到自己的造化,而不侷限於筆墨。
>>記者手記
吃素是爲了更好地創作
姚老師給我的第一印象不是威嚴的中央美術學院教授,也不是遙不可及的藝術家,而是像鄰家的長輩那樣親切,他愛笑,還特別健談。展廳內,他的學生始終圍繞在他的周圍,聽他講述和藝術有關的故事,不時傳來陣陣爽朗的笑聲。
1994年是姚鳴京藝術創作上的又一個轉折點,他開始以“信士”自居,在打坐吃素中體悟禪心禪境。“父親的離世對我的觸動很大,所以我從那時起生活開始有所改變,傳統的道家思想和佛教思想都給了我深刻的影響。”從這時開始,姚鳴京的繪畫風格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從濃重複雜轉向簡潔明朗,畫面的物象也給人一種山水夢境之感。雖然父親去世多年,姚鳴京至今保持着吃素的飲食習慣,在他看來如今的吃素是爲了更好地創作,他嚮往向石濤、八大那樣的隱逸生活,若有來世他願意做個純粹的畫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