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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我正在延安街頭閒逛找尋吃飯的去處,忽然巨大的引擎噪聲由遠而近直達頭頂,擡頭望見一架機身上印着“中國民航”標識的雙翼“An-2”正搖搖晃晃度極勉強地從我頭頂上掠過,下翼帆布上一個破三角口隨風“撲棱棱”地拍打着機翼,飛機奔對面山頭直衝而去,最後時刻這飛機有驚無險地竟翻過了山頭。聽說這就是延安飛西安的民航客機。望着逐漸消失在遠方的雙翼飛機,心想坐這玩意兒也“懸”了點吧?還真爲這飛機捏了把汗。
“嘿,這兒還有米飯?每人四兩米飯!外加份肉菜。”我們一夥人尋到個食堂。買好飯票,剛取到飯菜,還沒容衆人落座,一羣“花子”就蜂擁上前討食。“等着!待吃完了再說。”衆人厲聲呵道。沒想到這一呵斥還真靈,“花子”們見勢竟自悻悻地散去。也好,這樣可以清靜些省去無端打擾。延安的米飯是由大米和小米混煮後再蒸熟的貳米撈飯,吃起來口感顆粒分明,略有些硬。沒想到這撈飯的米湯還能隨便“白”喝,這等便宜咱可不能落下,衆人愣倯(猛的)地喝了頓“水飽”。
延安號稱有“三硬”:一曰橋頭風硬。估計冬天來必能領教。二曰商場售貨員的態度硬。因爲沒買過東西,不打交道尚無體會。三曰食堂的貳米飯(大米與小米混蒸的撈飯)硬。今日專程前來品嚐,感覺有些言過其實,不似傳聞中的那般不堪。
轉天我們拉練隊圓滿結束了在延安的活動,整隊返回富縣。大隊人馬正如來時一樣,走到上川榆林橋後,領隊的北京幹部當即宣佈“就地解散”,衆人頓時“鳥獸散”,縱隊變“橫隊”四散奔走,有當即回村的,也有留下順便就近訪朋拜友的。與馬坊隊的衆人分手後不久,剛拐過袁家窪的彎道,我們攔住迎面而來的三輛拉着小瓜去道鎮的架子車。衆人一見小瓜頓覺又渴又餓,摸遍全身一夥人才湊出四毛來錢,於是衆人一擁而上連買帶“順”,最後每人都摸到至少一枚小瓜。大家紛紛學作“鄉黨”的模樣,把小瓜拿來在衣角上一擰,然後兩手一使勁把瓜掰成兩瓣,雙手前後甩籽,隨即大嚼起來。到李家溝時我已內急不支了,慌忙尋紙如廁。這下麻煩可大啦,隨即上吐下瀉,折騰得我苦不堪言、難受得一塌糊塗,使我當晚只得滯留李家溝靠吃達摩的“黃連素、痢特靈”來緩解急性腹瀉,這肯定是不衛生的小瓜惹的禍!
我順着李家溝後溝往山上走,據說翻過這道樑就能到川口,比走公路繞茶坊街省一半路。沒走多遠,前邊一汪碧水池塘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就是傳說中的李家溝水庫。望着乾淨碧綠的湖水,頓時激起我游泳的願望,伸手試試水還挺涼,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去遊個痛快再說。過了游泳癮,順便也洗了澡,我心情舒暢地吹着“口哨”沿着蜿蜒的小路翻樑回到川口。一夜無事,第二天早起我突感周身上下奇癢無比,只見全身上下因過敏長出許多紅腫的“風疹塊”,這是咋回事?立刻吃了許多脫敏“鹽酸苯海拉明”救急。幾天後,身上的“疹塊”平復下來,過敏總算過去了,但根源何在,我始終大惑不解。某日我從村裏老農口中偶然得知,李家溝溝裏陰氣太重,水庫裏的水有蛇毒!啥?那水明擺着乾乾淨淨、清清涼涼的,咋會有蛇毒,純屬危言聳聽、無稽之談。(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