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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那現在如果還有網友不理解你,還會試圖做解釋嗎?
楊希:不會了。因爲有人就問過我們,你怎麼證明這個日記是真的,這個活動是真的,我說我證明不了,因爲它本來就是真的。因爲我們三十多天真的就是每天很認真出攤,有時候我也在想偷個懶,請個假,今天晚上休息一下,但是好在兩個人互相監督着。
解說7:根據體驗日記的記載,桂文靜和楊希兩人開始擺攤體驗是從5月13日開始的。
記者:第一次出攤的時候當時最害怕什麼?
桂文靜:說實話第一次出攤就是怕這個擺不下去。
記者:擺不下去是沒地擺,還是你不敢站在他們面前去賣貨?
桂文靜:是有地擺是我不敢站在他們的面前去賣貨。真的就是這樣。
記者:爲什麼?
桂文靜: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走過這個坎,當時問了一箇中年人,我說朋友這裏能不能擺,他就指對面,對面可以擺,這裏面有潛規則嗎,我也覺得很奇怪,這個還要劃地盤嗎,我通過擺攤我知道了,這裏沒有劃地盤的一說,他們只是誰到那個位置就是你,誰先到誰先得。
記者:就等於人家還好心給你指了一個道,到對面可以。
桂文靜:對。
記者:然後你們就成功了嗎?
桂文靜:然後我們就硬着頭皮擺下去了。
記者:擺了多長時間?
桂文靜:當時9點多鐘,我們擺到了大概10點多鐘吧。
記者:一個小時不到?
桂文靜:一個多小時。
記者:賣出去東西了嗎?
桂文靜:忘了,反正我們賣髮卡生意特別不好,我記得第一天好像賣了吧。
解說8:但在桂文靜和楊希的體驗筆記中,並沒有記錄下他們通過練攤賺了多少錢,他們更關注的是佔道經營者的現狀,以及與之對應的城管執法。
記者:你遇到過他們來(執法)的時候嗎?
桂文靜:遇到過。他們來了以後我記得很清楚,因爲那個正是我們二中隊管轄範圍,可能是擺攤沒多長時間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城管來了,然後我們就趕緊跑,我記得很清楚,我收攤的時候還掉了許多髮卡,最後老鄉他說了一句,還撿什麼趕快跑,聽到這句話,真的老鄉就把我拉着一起往另外一邊跑。
記者:那個時候害怕嗎?
桂文靜:真的是心理非常非常害怕。
記者:爲什麼是你害怕,害怕碰到同事,還是害怕他是一個城管收你的東西?
桂文靜:也有從攤販的角度考慮這個城管來了,重要的任務就是怕他們認出我來,影響我們保密的活動。
記者:但那時候你覺得你是一個執法人的角色還是你是小商販的角色?
楊希:忽然換成小商販的角色,我也跟旁邊的說完了,東西都被收了怎麼辦,小商販很淡定的告訴我,不要緊,到中隊接受處罰就可以拿回來了,他們有經驗一些。
解說9:在桂文靜和楊希的體驗日記中,面對因爲生活困難而擺攤的人,兩人不約而同地流露出感性的一面。
記者:這種情感會不會影響到你的執法效果?
桂文靜:通過這段時間的體驗活動以後,我個人覺得對今後的執法工作改變很大。
記者:你會不會視而不見,因爲你瞭解他們?
桂文靜:視而不見不可能,因爲這是我們的規定。
記者:白天你穿着制服,你就是一個城管,你可以跟同事說那個是盲區,咱們可以進行執法?
桂文靜:如果跟他們說了他們過來了,管你了,這裏就沒有了,那還有什麼意義,我覺得就沒有意義了。
記者:這需要時間和這些小販交流,成爲朋友。
桂文靜:我記得我們在魯磨路擺攤的時候有一個西藏的學生,他就說他們一個季度吧,1000塊錢的那種生活補助,可能家裏確實貧困,他們因爲我記得很清楚,當時他最後還是賣手機外殼,我跟他交流的時候,他上個星期五還被城管收過一次,但是他說他到城管去,人家要罰款,結果他說他是學生,把他的學生證拿出來以後就沒有罰,這就體現了我們一些柔性的一面,沒有必要說全部都一刀切。
解說10:就在桂文靜和楊希進行擺攤體驗的三十多天時間裏,5月31日,延安城管打人事件發生,這一暴力事件再次激化了城管與商販之間的矛盾,也正因爲如此,桂文靜和楊希也更加在意身邊的小商販們對於城管的看法。
記者:他們怎麼形容城管?
桂文靜:我記得就是延安事件發生之後,我特地問了一下我旁邊的一個擺攤的小女孩,她是白天上班,晚上擺攤,她說城管來了城管把你東西收了你就去找他要啊,也不是所有的都要用暴力的。
記者:但是他們害怕城管嗎?
桂文靜:就是我通過體驗覺得應該,怕可能還是怕一點,因爲畢竟人家管你。
記者:爲什麼怕呢?
桂文靜:怕他們收東西。
記者:好像在流動攤販的心目當中只要城管不收東西,變成了一個底線了,不收東西都是好城管,難道是這樣的嗎?
桂文靜:不是說不收東西就是好城管,而是以另外一種方式勸說吧,
記者:但是他第二天會不會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