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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月間,佛山禪城警方兩次對佛山大道附近的綠化帶進行突擊檢查,因為這裡長期存在大量站街女招攬賣淫的行為。站街女往往借著芒果樹等遮擋物在馬路邊進行色情交易,收費也相當低廉,每次三五十元。佛山當地人稱之為“搖芒果”。
羊城晚報記者發現,在和站街女苟合的人群中,包括了附近的外來工、收入不高的打工者,甚至是一些上了歲數的老年人。
有人好奇,老年人為何還會做“那種事兒”,是不是老不正經了?究其原因,性空虛是主要原因。“喪偶或是因為老伴身體原因沒有夫妻生活,使得一些老年人禁不住去找小姐。”佛山市中醫院一名醫生說。在此背景下,佛山老年人梅毒發病比例逐年增加。“甚至一些老乾部,來做身體檢查時也被查出了梅毒。”佛山市第二人民醫院皮膚科主任譚友德認為,如何慰藉老年人的孤獨,對減少梅毒發病率十分重要。
老人患梅毒,醫生私下問有無嫖娼
數據顯示,佛山梅毒發病率在廣東處於前三位。佛山市第二人民醫院皮膚科主任譚友德說,佛山是一個經濟比較發達的城市,這是發病率比較高的原因之一。其中,譚友德曾經擔懮的一個問題已經開始顯現。“10年前我就預言,梅毒在老人的發病率會越來越高,現在這個問題也已經暴露。”記者了解到,目前梅毒發病率比較高的還是青壯年群體,但這幾年老年人患梅毒的數量也越來越多。
譚友德說,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由於對嫖娼打擊力度大,梅毒等性病得到很好的控制,到80年代後,性病重新泛起,也沒有得到及時治療。“梅毒是一個緩慢的發展過程,很多人沒有得到及時根治,因此出現晚期梅毒,比如心血管梅毒、神經梅毒、腦梅毒……”
60歲的鄧伯,因為心髒病需要開刀做手術,手術前醫生對其做一個感染性病原體篩查,結果卻發現老人家攜帶有梅毒病菌。老人家知道後卻十分驚訝,不知道其已經感染梅毒十幾年了。最後鄧伯坦言,他在年輕的時候曾有過嫖娼。
“一般老人年住院時發現梅毒,我們下結論都非常慎重。”譚友德說,醫學檢測梅毒基本都是通過驗血的方式驗梅毒血清,一些疾病方面也可能引起梅毒血清檢查呈陽性狀態,可能會誤診,比如一些紅斑狼瘡、風濕病、乙肝、腦梗塞。
“有些是老乾部,一輩子工作退休,到老了纔檢查出得梅毒,後人怎麼想,兒孫子女怎麼想,下結論需慎之又慎。”譚友德表示,一般會根據老人多方面的資料還有病史去判斷,也會私底下問有沒有嫖娼的經歷。不少老年患者都是在獻血、做手術或者住院之前纔無意中查出自己已經感染梅毒。
為何攜帶病毒20餘載卻渾然不知呢?譚友德告訴記者,有一種梅毒叫潛伏梅毒,沒有任何癥狀,只是出現一些皮疹,這個群體也會無意識地將病傳給性伴侶或者其他人,這是一個很主要的傳染源。
喪偶致孤獨,中招之後不敢上醫院
佛山市中醫院一名醫生告訴記者,在他們醫院,住院後查出感染梅毒的老年人並不少見。“其實現在的老年人都挺開放的,離異或喪偶的老人,很多就同居不結婚。找不到伴侶的,也不排除去找‘小姐’,雖然這種方法既不道德也不安全。”
記者的一位朋友鄒先生告訴記者,在他居住的小區,有一位72歲的陳伯,據他了解,陳伯喪偶已經有8年之久了。“聽說陳伯一直想找個老伴,但是子女因為擔心會被分遺產而不同意,陳伯一直孤身一人。”鄒先生說,後來他有時看到陳伯帶不同的女人回家過夜,“年輕的三十來歲,年紀大的可能都有四五十歲的。”鄒先生估計,那些都是“小姐”。不過,鄒先生也說,現在看陳伯倒是精神比以前好多了,“可能是生活得到了排解吧”。
在佛山大道附近敦厚村的一家性用品店裡,老板告訴記者,他這裡經常會有一些上了歲數,甚至是老年男子光顧,其中“催情藥”最好賣。
老年人的性開放,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患性病的可能性增加。一次一位六十多歲的阿伯在他兒子的陪伴下到醫院檢查,檢查後醫生發現,這名阿伯竟然感染上了梅毒。“他兒子當時惱羞成怒,大罵父親老不正經,引來很多人側目。他父親就默默地坐在那,一聲不吭。”後來醫生纔了解到,原來這名阿伯也是早年喪偶。
“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譚友德說,一旦檢查出問題,患者往往會受到家人和朋友的歧視。“大家對艾滋病患者那麼重視,為什麼對梅毒患者就不能多一點體諒?”譚友德說,現在不少老年人知道自己染病了,但害怕被歧視,不敢去正規醫院看,往往這種病人沒有規范治療,或者治療了之後沒有復查,既花了大筆錢也沒有得到根治,病情越拖越嚴重。
老人性空虛,社會難題有待化解
有數據顯示,近年來我國老年人犯罪案件呈上昇趨勢,其中性犯罪佔很大比例。重慶市的一項調查表明:60歲以上性犯罪每年也有30件以上;而江蘇省第二少管所59名60歲—87歲的老年罪犯基本情況調查顯示:七成為性犯罪。59名老年犯罪中有45名屬於強奸、嫖娼的違法犯罪。
老年人的“性福”問題足以引起全社會的重視。但現實的問題是,老年人一旦喪偶離異或是一方因身體原因無法進行性生活,他們在這方面的生理需求就無法得到滿足。“因為涉及子女不同意或財產的問題,很多單身多年的老年人無法找到合適的伴侶。”一社會學專家告訴羊城晚報記者。她認為,在這方面,子女應該多體諒父母,“老年人一旦少了另一半,子女又不在身邊,空虛寂寞是難免的”。
佛山市中醫院這名醫生認為,其實老年人對異性的渴望,不僅僅性方面的要求,更是希望能得到與異性交流溝通互相依靠的機會。她建議,全社會都應該理解支持老年人正常的生理、心理需求,同時應設立專門機構對老年人這樣的心理進行疏導。“當然了,我覺得老年人也要多培養健康而豐富的興趣愛好,將自己的注意力往別的方面轉移”。
新聞背景
60歲以上老年人
成梅毒高發人群
6月26日,廣東省皮膚病醫院舉行廣東梅毒控制策略研討會,省皮膚病醫院性病防治科主任楊立剛表示,2012年,全國梅毒報告發病率為33.3/十萬。近5年監測數據顯示,廣東省梅毒病例數一直佔廣東省乙類傳染病前三位。據省衛生廳發布數據,今年1-5月,廣東的梅毒病例數達到了19755例。
在梅毒的發病人群中,60歲以上老年人成了高發人群引起了性病專家的注意。楊立剛表示,以廣東省為例,去年5萬多例病例中75%的病例是20-45歲以及60歲以上老年人。全國的數據也顯示出了同樣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