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學校開“工作室”,工藝大師帶着企業進駐並承擔教學任務,學生能實習還能拿補助
“如何把非遺大師請進學校,這是遭遇的一大難題。”於日錦說道,“一開始,我們只能依靠政府部門和個人的聯繫,將大師們請過來。”經過摸索,“大師工作室”這種特殊的校企合作模式出現了。
學校爲工藝大師提供場地和設備,大師們帶着企業、資金和項目進駐,開辦“大師工作室”,同時承擔專業技能實訓課程的教學任務。他們既是工藝大師,也是企業家,同時又是實習指導教師。學校無需支付報酬,省下了一筆開支,而大師們需將賺到的一部分錢交給學校。“學校將這部分錢以補助的形式發給學生,學生們一個月平均能拿到兩三千塊錢。”於日錦說。
48歲的鮑星明2007年應邀來到學校,已經培養出260多名學生。“平時我會接到很多訂單,如果初級步驟都要親力親爲的話,確實比較費勁,現在可以讓學生們完成一些初級的東西,省出了很多功夫。隨着學生水平的提高,我也會把更爲高級的任務交給他們。”對現在的學生,鮑星明的評價很高。
用於教學和創作的原材料大都由大師們自掏腰包。“這有效地保障了教學質量。”於日錦說,“由於硯雕、石雕以及木雕等所用的原材料價格不菲,爲了減少耗材,大師們自然會努力去培養學生,縮短人才培養週期。”
2011級徽州木雕專業學生江劍最近正在幫師傅製作一幅長達11米的巨型木雕作品——《富春山居圖》,談起師傅木雕大師謝潤初,江劍很高興:“作爲老一屆學生,我現在已經能夠獨立幹很多活了,做得多就拿得多,現在每個月我能從學校拿到五六千元的補助,而且師傅包了吃住。我才19歲就賺了這麼多錢,家人非常高興。”
傳統作坊式的非遺傳人培養模式,口傳身授和模仿操練多,文本記錄和系統知識少。爲了解決這個問題,學校特邀各類傳承人編寫講義或講稿,鼓勵有豐富教學經驗的老師嘗試編寫相關教材,硯雕大師胡震龍的《歙硯雕刻講稿》就是一個範本。
傳承非遺就像跟城市化賽跑,還有大量不能生產性保護的非遺值得關注
歙縣是著名的“中國徽墨之都”和“中國歙硯之鄉”,各級各類非遺397項。傳統的以師帶徒、口傳手授的傳承方式仍在民間進行,傳承人培養數量少、文化內涵低、無文本規範可循,人才斷檔非常嚴重。
“從事硯雕、石雕等工藝的人通常被視爲藝人,不僅辛苦、工作條件差,在傳統觀念中的社會地位也不高,給大家的印象往往是文化層次低、設計能力弱。”於日錦說。
“挽救和傳承非遺,就像是跟城市化、全球化賽跑。行知學校等技術院校相關專業的開設,對於發揚古徽州文化確實起到了重要作用。相比於以前師傅耳提面命的方式,學校出來的‘繼承人’有着更高的技能和涵養,免費的學習和立竿見影的教學方式確實讓一部分年輕人主動成爲傳承人。”鮑星明頗爲欣慰,“很多學生現在水平都已經相當高了,完全可以出師自立門戶了,能把技術傳承下去,我非常高興。”
安徽大學徽學研究中心主任卞利教授認爲,城鎮化的進程中,鄉村失去了原有的生活面貌,很多寶貴的非遺正在遭受侵蝕,尤其是口頭傳承和生活習俗等正在瀕臨消亡。“有的非遺項目進行了生產性保護,像行知學校,通過生產的方式實現了傳承,是一種可借鑑的模式。”卞利說,“同時,我們還應該把目光投向那些不能進行生產性保護的非遺,像民歌、方言、唱腔唱調以及不能推向市場的戲曲。”
“非遺保護,最重要的是傳承人的保護。相比之下,不具備市場優勢的非遺傳承人更爲短缺,這些項目的傳承人大多分佈在農村,他們中的大多數往往收入微薄,生存艱難,需要得到大家的關注和支持。”卞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