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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中小學生課業負擔過重的問題,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但對於學校來說,讓學生擁有自主選擇的權利與機會,是“減負”工作中非常重要的內容。
在我們日常的教學中,不難發現:很多成績好的同學,卻覺得學習很累,爲什麼?因爲多數情況下,是爲了等待成績不太好的同學,等待着與他“齊步走”。而在等待的過程中不能總是“站着”,必須做點事情,於是便被老師要求反反覆覆地演練着一些他們很不想再做的題目。學習,變成了一種乏味的操練,而且還無休無止,因此學習是件“累活”。
很多成績不好的同學,也覺得學習很累,爲什麼?每天需要做大量的題目,才能趕得上“走在前面”的同學。而很多問題其實自己根本就還沒搞明白,但因爲“急着趕路”,已沒有時間去靜心琢磨它們,所以就越發不會做題目了。越不會做題目,題目卻越增多。於是,學習是件越來越累的活兒。
成績好的同學在不斷地“陪伴”與“等待”中漸漸消失了學習的熱情,成績差的同學在“吃力地追趕”中迷失了學習的方向,失去了學習的信心。大家都慢慢地不喜歡學習了,於是學習就成爲了負擔。這背後的根本原因,是我們總讓學生“走一條道”,而且還是按統一速度、統一形式的“齊步走”。教師走在前面,設計好路徑,控制好速度,學生們跟在後面,快了的要等,慢了的要趕,集體行進。
引導學生視學習爲“享受”而非“負擔”,需要改變學生的學習方式,讓他們從“被動地在後面跟跑”轉換爲“主動地到前面探路”。教師總走在前面,路徑一定會少而窄,讓學生們都走到前面去,路徑一定會有多條。這就是要讓孩子們根據目標,選擇適合自己的路徑、方式與速度,大的目標一致,但“通向羅馬的道路卻有千萬條”。孩子們一旦自己需要作出選擇,他就會更加主動思考,更加承擔責任,找到適合自己的方式與興趣,而不需要總在“等別人”或者“追別人”。
讓學生擁有自主選擇的機會與權利,教師需要改變很多習以爲常的教學方式。比如,在學習內容的選擇上,我們經常是帶着孩子們先研究“一顆顆樹木”,然後才告訴孩子“這其實是一片森林”,能否先將孩子們帶入這“一片森林”,讓孩子們建立起“整體觀”,再放手讓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去研究其中的“一棵棵樹木”。在學習進度的選擇上,能否給孩子一個較長時間的學習週期,讓孩子們根據自己的思維特點,可以“先快後慢”,也可以“先慢後快”,或者是其他的方式,而不是總那麼“短平快”。在課程結構的設置上,能否讓孩子們有更多的選擇課程的機會,更多地發展自己的特長與愛好,形成自己的“亮點”,而不是大家都一樣。在學習效果的評價上,能否更多地考慮縱向上的激勵,而不總是橫向上的比較;能否建立一個多元、整體的評價體系,而不是“總拿一把尺子去量孩子”。這些改變,關鍵要落實到課堂如何建構、師生如何互動、作業如何佈置、考試如何進行、學分怎樣獲得、學生自由時間如何保證等等更爲具體的日常教學行爲中。
學習,是孩子自己的事情,誰也替代不了。孩子必須根據自身的特點選擇適合自己的方式,找到自己的“最愛”,他纔會更加主動、更加投入、更加負責,學習纔不會是孩子的沉重負擔。
(作者系北京中學校長、特級教師)
《人民日報》( 2013年08月29日18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