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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西班牙歐浪網報道,發生在北部拉科魯尼亞(La Coruña)省,被西班牙家庭收養的12歲中國女孩被害案,經過連日來嚴密緊急的偵查,出現非常出人意料之外的基本案情結果:
被害女孩阿頌塔(Asunta)的西班牙養母、養父先後被列爲最重大的殺人嫌疑,分別於本週二(24日)和週三(25日)被正式逮捕。初期是指控於殺人罪行,隨着調查進展,“發現和收集到顯著的蓄意謀殺證據”,憲兵偵查組已經把這起案件的刑事屬性,從初期的“殺人案”(Homicidio)升級定爲“一級謀殺案”(Asesinato)。調查組的偵查說:“有證據指控這是一起預謀已久的謀殺案”。案情偵查還在繼續,不排除還有更多的人被捕的可能性。
撲朔迷離的案發現場
遇害的12歲女孩爲阿頌塔,在不滿週歲的時候被這個家庭從中國領養,養母爲羅莎里奧•波爾圖(Rosario Porto),現年44歲。養父爲巴斯特拉(Alfonso Basterra),是著名的記者,他們定居在北部省份拉科魯尼亞省下城市聖地亞哥市郊小鎮Teo。案發時,這對夫婦已經離婚,羅莎里奧帶着阿頌塔居住在Teo小鎮的一幢別墅,而她前夫的住宅則僅距離25米之遙。
案發在週六(21日)傍晚,據羅莎里奧的口供稱,她於下午出門辦事,所以留下阿頌塔一人在家做作業,到8點半左右返家,發現阿頌塔不在,以爲孩子去前夫家裏了,但詢問時前夫,也稱孩子沒有來過,兩夫妻等到9點半,聯繫周邊的人都說沒有消息的時候,兩夫妻到警察局報案稱孩子失蹤。
當晚,有路人在野外附近一處小山林的一條小山路傍發現了女孩的屍體,證實是失蹤的阿頌塔,已經被害。憲兵當時的調查顯示,阿頌塔身上有暴力傷痕,但一開始即排除了阿頌塔曾受到過性侵。
發現屍體的現場距離阿頌塔住宅大約三公里,且是在一條常有人來往的山間小道上。附近一個鄰居說,大約40分鐘前才從那裏走過,當時未發現情況。
案發後憲兵開始周密的地毯式偵查,初期的驗屍報告稱阿頌塔是被窒息致死,例如被兇手用枕頭或類似物體捂住呼吸道致死,而身上有傷痕,但屬於“劃傷、抓傷”,並不足以致死,有可能是孩子在掙扎時造成,或被兇手控制時而造成,孩子並有可能被服用了某種鎮靜性藥物,好輕易制服阿頌塔讓其窒息而死。
憲兵懷疑發現屍體的山間小路並不是第一現場,而是兇手作案後把屍體轉移而丟棄到小路傍。憲兵認爲這是“故意把屍體擺在小路邊”,因爲儘管這是一條山間小路,但人來人往,就如那個路過的居民所言,大半小時前才從那裏經過。“是有人有意地這樣做,好被人發現。”憲兵調查組表示。
溺愛阿頌塔的養父母先後戴上手銬
到週一(23日),憲兵正確的偵查方向讓案情出現重大突破。
一段時間爲週六下午8點到9點間的一段錄像顯示,養母羅莎里奧正開車載着阿頌塔出門。而憲兵還在羅莎里奧住宅裏發現一段橙色的繩子,與在屍體現場收集到的一段繩子一模一樣。
這些重大線索的發現,阿頌塔養母羅莎里奧立即被列爲最主要的嫌疑。阿頌塔屍體在法醫院被解剖後,從胃液取樣,以鑑定阿頌塔是否被服用過鎮靜性藥物。而被發現的兩段繩子,也被立即送往馬德里最高警署科技部做科學鑑定,以確定是否屬於同一繩段。
週二(24日)上午,阿頌塔屍體被火化,羅莎里奧幾乎是剛從殯儀館走出來即被戴上手銬,還未來得及參加就在本下午爲阿頌塔在當地教堂舉行的彌撒追思便被憲兵逮捕。法官的逮捕令稱羅莎里奧的“口供與事實不符且矛盾不清”,以“涉嫌殺人”而被下令逮捕。養父巴斯特拉倒是參加了阿頌塔的彌撒追思,阿頌塔的老師和同學都來做最後的道別,氣氛滿是悲慼和哀痛,許多人對巴斯特拉表示安慰而支持。許多人懷疑是養母殺死了阿頌塔,與養父無關。
但誰也意料不到的是,案情不斷峯迴路轉,到週三(25日)上午,養父也被宣佈爲是本案的嫌疑人,但並未予與正式逮捕,而是對兩夫妻的兩個住宅作出細緻的地毯式搜查。對羅莎里奧別墅的搜查從上午12點開始直到下午7點才結束,養父的住宅也同時被搜查。至昨晚,憲兵專案組宣佈,發現“顯著的證據證實養父與本案有關”,法官正式發出逮捕令把養父逮捕。至此,人們非常震驚,鄰居和同學老師們萬萬想不到,多年來一直被認爲非常溺愛阿頌塔的養父母,竟可能是殺人兇手。
阿頌塔的養母羅莎里奧:一個聲名顯赫的精英家庭的獨生女
羅莎里奧似乎是本案的最重要角色,她成長自一個精英家庭:父親是赫赫有名的大學教授,曾被法國駐加利西亞領事館贈予榮譽領事頭銜,母親也是大學教授。羅莎里奧畢業於加利西亞的聖地亞哥大學法律系,後到英國牛津大學深造完成學業,在法國定居過幾年。在27歲的時候,通過父親的影響力,接替其父親成爲法國領事館的榮譽領事,擔任此使節職位十年。以後在聖地亞哥市以律師爲職業,有自己的律師事務所。羅莎里奧的父母均在一年多前先後去世,她的母親於2011年12月去世,大半年後的2012年7月,其88歲的父親去世,羅莎里奧的別墅正是父親留下的遺產。
羅莎里奧一家是當地的名人,兩夫婦從中國收養阿頌塔後,曾經出現在一個西班牙電視節目上,談論收養經歷和對孩子的愛,“給阿頌塔傾注的是畢生的永遠的父母之愛”,“和自己生的孩子完全沒分別。”這對夫婦對阿頌塔的愛溢於言表,他們給阿頌塔取的全名爲Asunta Yong Fang Basterra Porto(音譯:阿頌塔•永芳•巴斯特拉•波爾圖)。
案情發生兩天後的週一(23日),法醫院把阿頌塔屍體移交給家屬,安放在殯儀館做最後的道別,親朋、鄰居、同學、老師帶着極大的悲痛向阿頌塔作最後的道別。羅莎里奧對安慰她的同學們說:“你們不要害怕,這個城市還是很安全的,但這次的不幸發生在我們家了。”“你們要好好讀書,爭取最好的成績。”大家都說看到養父母的情緒明顯大受打擊,充滿了悲痛。但誰也料想不到,兇手可能就是這對曾經說會“疼愛阿頌塔畢生”的養父母。
案發後,當羅莎里奧還未被逮時,曾有一個被稱爲“煙幕彈”的說法,羅莎里奧宣稱在7月中,家裏曾發生入室打劫案,那時是深夜兩點,羅莎里奧聽到阿頌塔的喊叫聲,她趕來時,看到一個黑色服飾的男子正撲在阿頌塔身上企圖把女兒窒息致死,男子看到有人來了倉皇逃走。羅莎里奧稱但那次並沒有報案,因爲怕報警會影響孩子上學,和給孩子留下更深的陰影。
蓄謀已久的阿頌塔案
至本週四(26日),憲兵專案組對案情的偵查再次出現重大的突破,再次讓人吃驚案情之深和更加可怕。
憲兵的調查稱,羅莎里奧在聖地亞哥市的律師樓早前已經關門停業,並且揹負上大筆債務。直到近期,幾乎沒人知道她到底以什麼職業爲生。但憲兵調查到,羅莎里奧近期時常前往摩洛哥,同行的有她的一個好友——一個在加利西亞經商的摩洛哥人,而這個摩洛哥商人曾經卷入偷渡移民案,並且很可能與羅莎里奧的律師樓以及她的那些鉅額債務有關。
進一步的調查發現,羅莎里奧的父親生前非常疼愛阿頌塔,去世時把遺產全部留給阿頌塔,阿頌塔是外祖父遺產的唯一繼承人。就在羅莎里奧被捕後,羅莎里奧父親一個堂妹趕到,大聲稱“他們把孩子殺了,把孩子殺了!”這個堂妹說,羅莎里奧的父親生前非常疼愛阿頌塔,簡直當成掌上明珠一樣溺愛,所以把全部遺產留給了阿頌塔。“他去世的前一天,我還帶着阿頌塔去看望過他,那天他狀況還很非常好,但第二天就說去世了。”這個堂妹一口咬定羅莎里奧夫婦殺死了阿頌塔,而且羅莎里奧父親的死也非常不正常。
這個堂妹提供的說法,讓憲兵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阿頌塔被害,極可能與爭奪遺產有關,而羅莎里奧父親的突然離世,儘管當時是88歲高齡,憲兵同樣認爲這極可能牽出另一起謀殺案,即羅莎里奧夫婦有可能與父親的死有直接關係,可能是一起爲謀奪遺產的弒父謀殺案。
至此,專案組的偵查基本集中在經濟困境下爲爭奪遺產而產生的一起謀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