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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以影響國家安全為借口,拒絕中國籍科學家(包括在美工作的中國科學家)參加一項學術會議,這一禁令遭到包括美國科研人員在內的多國科學家的激烈反對。
NASA位於加州的埃姆斯研究中心,計劃於今年11月4日至8日舉行一場學術研討會,主題涉及NASA的開普勒太空望遠鏡項目,主要是尋找太陽系以外星球的跡象,對於專門從事這一領域的科學家而言,這次會議是學術日程上的重大事件。
僵化在冷戰時代的政治邏輯
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官員援引今年3月通過的一項法律,拒絕了中國科學家參加一個將於下月在加州埃姆斯研究中心(Ames)舉行的會議的申請,該法令禁止任何中國人踏入美國航空航天局大樓。
該法律是由美國國會議員弗蘭克·沃爾夫(Frank Wolf)發起歧視性舉動的一部分。沃爾夫是眾議院撥款委員會的主席,權限在宇航局之上,該法規表面上以反間諜為由,拒絕外籍人士進入美宇航局的所有設施。
但該禁令激怒了許多美國科學家,他們表示他們實驗室的中國學生和科研人員受到了針對性歧視。越來越多的科學家拒絕參加該會議並加入到抗議行列,一些知名學者以個人或科研團隊名義退出該會議。
根據《衛報》報道,艾倫·波斯是本次會議的發起人之一,他拒絕談論事態發展,但表示:“這不是科學事件,是不幸的政治問題。”加州伯克利大學的天文學教授格夫·馬爾西稱,這道禁令是“完全可恥和不道德的”,美國將純粹進行科學研究的特定國家的科學家排除在外,這是完全不道德的行為。違反良知的行為不能接受,這是底線。耶魯大學天文學教授戴布拉·費捨爾表示,當她實驗室的中國博士後被拒絕參加會議時,她纔真正了解到禁令的存在。費捨爾決定退出會議,隨後,她的科研團隊也宣布退出。英國皇家天文學家馬丁·裡斯稱,美國的禁令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由於大量科學家的抵制,NASA局長博爾登不得不在10日表示,該情況“極為不幸,令人遺憾”,他的辦公室一直在努力糾正錯誤,並承諾將重新審查中國研究者的與會申請。遺憾的是,這些科學家仍需要通過安全檢查,這一過程通常要耗時數周,由於美國政府停擺,NASA97%僱員無限期休假,埃姆斯研究中心也處於關門狀態,目前無法進行審查流程。
中國人民大學教授金燦榮指出,美國對中國科學家的嚴防死守是用典型的冷戰思維綁架國家利益。以前我們對美國是望其項背,現在隨著中國的發展,我們能看見他了,個別的領域還能踩到他的腳跟了,美國的心態就變得草木皆兵,懷疑一切。
記者打開NASA的官方網站發現,截至17日,仍無法訪問。直到當日,美國白宮宣布,在參眾兩院相繼通過了旨在解決債務違約危機和結束政府停擺局面的議案後,總統奧巴馬纔下令所有的聯邦政府僱員於17日回到工作崗位上。
封閉政策折射老大帝國焦慮
“沃爾夫條款”實施以來,不僅來自中國的官員與科學家無法與美國航天局進行交流與合作,甚至在美國機構工作的中國籍研究人員、在美國學校學習的中國籍學生都受到牽連。
公開報道顯示,中國申請者會收到謝絕參加的回復郵件,寄信人是宇航局開普勒項目組的專家馬克·麥瑟史密斯。“非常不幸……今年3月美國通過的法律禁止任何中國公民參加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等部門舉辦的會議,考慮到安全問題,近期國會已采取行動,在美國其他機構工作的中國公民也同樣適用該禁令。”
理論上,美國航天局可以為參加學術會議的一些中國籍研究人員或申請實習機會的中國籍學生申請特別豁免權。但有報道稱,美國航天局局長查爾斯·博爾登今年已下令禁止接待一切中國訪客。甚至博爾登本人要訪問中國也顧慮重重,博爾登上個月底到北京出席第64屆國際宇航大會,據稱也申請了特別許可。
此外,美國國會近期的舉動包括今年6月通過了該法案的新增條款,禁止美宇航局基金以任何形式與中國合作。據稱,該條款引起了由美宇航局提供基金支持的科學家們的恐慌,他們可能不得不斷絕與中方的合作,並不再接收中國學生。
而制定該條款的沃爾夫本人卻把禁止中方人員出席天文會議的責任推給了NASA,聲稱由他發起的禁令不禁止涉及中國個別人員的活動,除非他們是中國政府的官方代表,NASA的決定是“對這項法律的錯誤和不准確的解讀”。
英國牛津大學的天文學家克裡斯·林陶特稱,將政治因素強加於科學,讓其震驚且不安。科學本應面向所有人,因國籍問題限制科研者參加會議,這違背了多年的實踐原則,好像又回到冷戰時的俄羅斯與西方物理學家的關系。
地球村開放合作是正途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9日表示,中方注意到這種歧視性做法已經引發許多歐美科學家的反對和抵制,認為學術性或科研性活動不應被政治化。
事實上,美國在空間科技合作方面,對中國歷來保持審慎拒絕的態度。據媒體報道,此前國際空間站建設項目就多年拒絕中國甚至華裔科學家參與,而中國在執行嫦娥一號探月任務期間提出的幫忙申請也被拒絕,美國的太空通訊網絡(由加利福尼亞、澳大利亞和西班牙的點組成)不給該任務提供服務,結果是歐洲航天局給中國提供了與衛星溝通的深空網絡。
不少分析人士認為,中美航天合作實際上對雙方都有利。
美國太空網一位前國際空間站站長的文章稱,美國的航天飛機兩年多前退役,導致NASA和其他國家的航天機構只能依靠俄羅斯飛船運送航天員往返空間站。現實是,NASA沒有足夠的預算去維持國際空間站以外哪怕是中等規模的探索項目。美國的不少伙伴發現與中國合作更有吸引力。2003年,中國公開請求加入國際空間站時,遭美國斷然拒絕。此後幾年,俄羅斯人、歐洲人甚至加拿大人都呼吁將中國納入合作關系。從政治和技術上講,讓中國成為伙伴對大家是共贏。
美國航天局局長博爾登今年9月訪問北京與中國科學院院長白春禮會見時曾表示,美國航天局高度重視與中科院的合作,希望能與中科院在對地觀測數據共享和科研項目等方面開展更多的務實合作,並就雙方未來合作提出了若乾具體建議。
然而,只要“沃爾夫條款”這種冷戰思維的產物一直存在,中美科學合作必然還要受到重重阻礙。類似沃爾夫這類美國政客的焦慮與短視,犧牲的終將是全人類的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