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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安徽省合肥市廬陽區海棠街道居民正在跳廣場舞。徐 勇攝
北京宣武區長椿街附近的小區居民受廣場舞煩擾已不是一天兩天了——每天剛吃完晚飯,廣內廣場上各種唱歌跳舞的音樂開始響起,一直到晚上10點半還不消停。
“跳舞伴奏的聲兒太大,買賣東西得喊話,看電視聽不清,孩子犯困也被吵得睡不着。”廣場東側一家超市老闆抱怨。
在這裏,每天從晚上6點半開始,廣場上就開始陸續來人,到7點半以後各種跳舞的人基本上將整個廣場佔滿,紅歌、流行歌、圓舞曲種種音樂混雜在一起,遠在200米開外的廣內派出所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有錢難買老來瘦。你信不,我跳一個月,20年前的衣服都穿得下了!”陳大媽每晚放了碗筷就拉着要好的姐妹到廣場跳舞,“咱也沒別的愛好,來這邊跳跳舞,幾個老相識能聚到一塊兒多聊聊家常,還可以認識不少新朋友。”
陳大媽們的放鬆在社區居民眼中卻是擾民。由於受不了每天長達4個小時的噪音,曾有居民一氣之下把廣場上的燈全部打壞。
同樣受擾的還有廣場西側的醫院。醫護人員非常不滿:“病人需要安靜休養,怎麼能把吵鬧的廣場建得離醫院這麼近呢?”
居民與醫院的不滿,跳舞的人不是不知道。廣場舞的領隊對此很委屈:“不跳身上感覺不自在,我們需要娛樂放鬆。跳吧,又實在沒別的地兒可去。離得近的就兩個地兒,廣場和宣武公園,但公園太小了,容不了那麼多人。”
陳大媽的“舞友”則有點氣急:“跳個舞怎麼了?聲兒是有點大,但是這麼多跳舞的,不大能聽清嗎?再說了,廣場本來就是公共的,我們有跳的自由。”
廣場舞引發的矛盾不只在這一個社區存在。廣場舞如今遍地開花,公園、廣場、社區、學校……這一曾被視作積極向上的羣衆性文化活動,因噪音等問題被貼上“擾民”標籤,大媽們一時成爲衆矢之的。
怎麼管?社區管理人員很苦惱:“一邊是居民要休息權,一邊是大媽們要健康權,社區本來就小,跳舞人那麼多,單獨建立跳舞區是不現實的。”北京牛街東里小區接到過很多次居民的投訴,也找大媽們協調過好幾次,但作用不大。“公共場地跳舞也不算犯法,目前只能以勸說爲主。”
有沒有可能做到和諧相處?“完全不讓跳肯定行不通,還是一個度的把握。只要不干擾別人,跳舞放鬆放鬆挺好的。”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徐老師介紹,她所住的牡丹園西路社區裏闢出一塊跳舞鍛鍊專區,還跟跳舞的人約好每次不得超過1小時,時間不能超過晚上10點,音量不能太大。“對周邊居民生活沒什麼影響。每次看她們跳時那種精神勁兒,我還很受感染。”
現今,我國城市化迅速發展,不同出生年代、不同生活方式的人被聚到密集的空間,公共空間與公共資源的分配與使用矛盾頻發。廣場舞難題怎麼破,考驗着社會的自我管理能力,也呼喚着一種換位思考、互相體諒的公共精神。北京的上班族小王認爲,大媽跳舞的同時考慮一下居民的休息權,居民以尊老而不是簡單排斥的態度跟大媽溝通,衝突並非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