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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大學,圖書館可讓市民借書嗎?能不能對外停車,市民能不能到體育館打球?”近日,四川省政協常委馮家輝頻繁出現在四川大學、電子科技大學、西南財經大學等名校內。最近8年,馮家輝足跡遍佈世界多個國家,他發現,無論是南非、美國、加拿大等國家,還是我國臺灣、香港等地區,大學無一例外都沒有圍牆,高校與社會充分實現了資源共享。爲此,馮家輝等五位政協委員將鄭重遞交提案,呼籲四川高校拆除圍牆。(1月15日《華西都市報》)
國外與我國港臺地區大學與社會充分實現資源共享,普通民衆可以在大學借書,可以在大學停車,也可以在大學打球。我們內地大學圍牆高高在上不說,有的大學甚至以管理的名義,發佈限客令,對外封校賣門票,兩相對比強烈。政協委員在充分調研的基礎上,鄭重遞交提案,要求大學拆除圍牆。其善意值得期待。在我看來,大學不僅要拆除圍牆,更要回應納稅人的期待,充分實現資源共享,傳承大學之大的大學精神。
大學之大,在於其大學精神。大學的管理態度實際上也代表了其思想態度與辦學理念。大學連校門都不敢開放,圍牆都不敢拆除,又怎能指望它思想開放呢?思想不開放,談何大學精神?
大學開放不僅是安全問題、管理問題,更是觀念問題。某些大學以種種理由擡高外人入校門檻,說到底是爲了自己的方便,爲了經濟利益,或者是管理水平跟不上,“醜媳婦怕見公婆”。儘管大學不是公園,但是納稅人投資建設、維護的大學並非校方的私有財產,大學校園不只是師生的大學,而是一種公共教育資源,它不僅是培養在校學生的場所,也是薰陶社會公衆的地方。大學不僅要爲在校師生提供教育資源,也要爲社會服務。大學拆除圍牆、開放校園設施,實際上也是對學校管理水平提出更高要求,在開放中,宣傳自己的教育理念,提升自身形象。而大學封閉會失去很多。有損開放的大學精神,遭致民衆反感,也會造成公共資源閒置浪費。大學的功能退化,大學精神窄化。
我們不談大學如何開放,就拿北大等大學拒絕外人“蹭課、蹭自習室”來說吧。中小學培優班還可以免費試聽哩。對那些經濟窘迫的考研族與真心求知者,北大爲何不能網開一面呢?何況,允許蹭課也是北大的傳統。已故的張中行先生曾津津樂道於北大“來者不拒、去者不追”的學術慣例。自蔡元培倡導“思想自由、兼收幷蓄”的辦學理念以來,蹭課已經成了北大的一道獨特風景。馮友蘭老先生回憶說:“學校四門大開,上課鈴一響,誰願意來聽課都可以到教室門口要一份講義,進去坐下就聽。發講義的人,也不管你是誰,只要向他要,他就發,發完爲止。”沈從文當年報考北大名落孫山,就選擇旁聽北大課程。而且在老北大,除了正規旁聽生之外,還有爲很多類似現在北大拒絕的“蹭吃、蹭住、蹭自習室者”。像柔石、胡也頻等人,沒錢交旁聽費,天天跑去蹭課。北大並不爲難他們。
著名教授陳平原先生說:“理想中的大學,應該沒有圍牆。任何一個公民,只要有時間、有精力,聽得懂相關課程,大學就應該向他們開放。這些校外生對於北大的感激之情,很可能遠在正規生之上。儘管北大紀念冊上沒有他們的姓名,但他們在傳播北大精神方面,起了很大作用。”內地大學爲何不能從諫如流,放棄唯我獨尊,拆除大學圍牆,開放大學校園,留住開放的大學精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