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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龍
美國人以愛管“閒事”出名。他們在管外國事情時常令一些人反感,但比爾·蓋茨近日在接受採訪時勸中國富人應該多做慈善,則應該受到絕大多數人的歡迎。
蓋茨不止一次勸中國富豪做慈善,他曾和巴菲特共同邀請中國前50位富豪參加一個慈善晚宴。以這兩個人的國際知名度,他們的邀請本應讓中國富豪爭相響應,但正因爲晚宴前加了“慈善”二字,有些中國富豪望而卻步,其中大約三分之一拒絕了邀請。
胡潤報告顯示,2013年中國前100位慈善家總計捐款8.90億美元,而美國前50位慈善家去年共捐出77億美元,其中僅“臉書”創始人馬克·扎克伯格和他的妻子就捐獻了近10億美元,超過中國前100位慈善家的捐款總額。
蓋茨本人從微軟總裁的位置上退下時,更是將自己名下的580億美元全部捐給梅林達·蓋茨基金會,希望“以最能夠產生正面影響的方法回饋社會”。
但如果就此認爲中國富豪很吝嗇,那就大錯特錯了。早些年,中國富豪就發明了名揚四海的“黃金宴”。近些年,中國富豪的個人消費檔次又急劇上升,他們購買灣流私人飛機、DRC葡萄酒、愛瑪仕手袋、豪華遊艇和頂級名車。世界各地的奢侈品店常被中國富豪的家屬擠爆;一些國家的房子會因爲中國富豪的到來而升值;在世界各地的賭場裏,出手最闊綽的也是中國富豪。中國富豪面對有需要的官員和想追求的美女時也格外豪爽,付出數百萬上千萬也在所不惜。
中國富人的豪氣還催生了許多產業:豪華酒店和高檔會所爲富豪提供揮金如土之地;婚介公司專門爲富豪組織徵婚派對,讓他們享受比皇帝選妃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選美”待遇……
“土豪”是近年的流行詞,由此還派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顏色——“土豪金”。那些“土豪金”商品在同一商品中往往最暢銷。
“土豪”一詞以前是指地方上有錢有勢的人、鄉村中有錢有勢的惡霸或一方首領,現在用來形容“土氣的富豪”,調侃意味呼之欲出。那些“土豪”擁有巨量財富,而文化品位還跟不上財富的增長。他們深怕世人不知道自己是富豪,購買選貴不選對,消費就高不就低,處處想通過用具和消費來炫耀自己。
中國富豪敏捷地接受了世界富豪的各種奢侈生活方式,可是在比爾·蓋茨眼裏,他們還沒有接受一種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慈善。儘管中國富人慈善行爲也有所增加,但蓋茨覺得缺乏系統性。
當然,中國富人做慈善不夠豪邁也不全是欠缺慈善之心,還與慈善機構的公信力問題有關,與慈善機制有關。在慈善機制方面,蓋茨認爲,中國政府應考慮對慈善採取政策鼓勵,例如減免稅收。
有道是“房子再大,不過一夜一牀;食物再多,不過一日三餐;揹包再貴,也就那種容量;車子再好,功能未必用上;女人再美,年老也變婆娘;財富再多,死了照見閻王”。金錢對富豪來說不過是一堆數字,但對窮人而言,卻關乎最基本的生活品質和文化素質,甚至關乎健康與生命。
有意義的捐出與無意義的囤積,是測量富豪境界高低的標尺。但蓋茨勸得動中國富豪做慈善嗎?在中國富豪提高境界前,相信效果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