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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內近期反腐廉政建設取得明顯進展之時,近日金融業的國際合作又將爲中國反腐提供助力。在6日舉行的經合組織年度財長會議上,瑞士同意簽署一項有關自動交換信息的全球新標準。這一舉措象徵着瑞士銀行告別幾百年來堅持的保護銀行客戶隱私的做法,也意味着打擊逃稅的國際合作取得了突破性進展,在歐美各國期望藉此打擊不法逃稅而維護經濟健康的同時,其爲中國海外反腐能創造怎樣的條件也成爲國人關注的焦點。
瑞士銀行放鬆保密規定確實在維護國際社會正義和經濟秩序上邁出了一大步,但目前來看還很不徹底。這個財富不問來路的“全球財富保險箱”爲人詬病已久,它爲毒品走私、偷稅漏稅、恐怖主義、嚴重貪污等黑金提供了庇護所,但此次“客戶資料解密”的範疇限定在稅收目的,這是歐美國家最爲突出也最爲關心的問題,瑞士銀行的讓步在很大程度上是迫於歐美國家的壓力,但發展中國家的反腐訴求並沒有得到滿足。據路透社報道,過去10年來,犯罪、腐敗和逃稅讓發展中國家損失近6萬億美元,且非法資金仍在持續增多。因此,從金融業的商業倫理來看,瑞士銀行還需進一步“走向正義”。
但即便如此,其對中國海外反腐仍然具有明顯的效果。首先,它對不法資金的轉移可以起到震懾作用;其次,打擊逃稅也是反腐的措施之一,它可以防止企業非法轉移資金和在境外借殼註冊公司以避稅的行爲;第三,可以以稅收爲切入口,調查和發現重大貪腐犯罪的相關信息,也可以提供相關犯罪證據以凍結腐敗分子的賬戶,爲追回流失的腐敗資產創造條件。因此,可以預見,瑞士銀行在保密制度上的鬆綁,崩塌的不僅是“逃稅天堂”,也使腐敗資金的保險箱不再保險。
但這些畢竟只是海外反腐的外在條件,在某種意義上說,這個保險箱仍然堅固,決不是念幾聲“芝麻開門”就自動打開大盜的寶藏那麼簡單。一方面,目前仍有巴拿馬、迪拜等金融中心沒有加入信息交換的協議框架,甚至仍對信息交換持抵制態度,除瑞士之外,腐敗資金轉移還有其它渠道可供選擇;另一方面,它需要貪腐較爲嚴重的發展中國家體現出反腐的決心。從瑞士銀行保密制度的受壓變革情況看,歐美國家打擊逃稅的經濟訴求遠勝於發展中國家的反腐訴求,這一點就頗耐人尋味。如果發展中國家不能建立清明的廉政環境,那麼,瑞士銀行的“客戶信息資料”即使可以交換,也恐怕難以真正起到反腐的作用。因此,海外反腐仍須以建立健全國內的相關機制爲基礎,它不但可以限制腐敗行爲的產生,也可以爲徹底反腐提供保障。
不管怎樣,瑞士銀行不再保密體現了全球合作反洗錢反逃稅及反腐敗上取得的成就,在全球經濟聯繫日益緊密的今天,對發展中國家的經濟腐敗亦可產生制約作用。可以說,當前反腐的國內和國際環境越來越好,反腐敗的鑰匙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們先不必期望打開瑞士銀行的保險箱,而是應努力打開形成腐敗的機制性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