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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軍方20日清晨宣布,為恢復和平與秩序,在全國范圍實施軍事管制法,當天凌晨3時生效。荷槍實彈的士兵走上首都曼谷街頭警戒,看管電視臺等重要設施。陸軍司令巴育·佔奧差堅稱這『不是政變』,呼吁民眾無需恐慌;看守政府稱運轉正常。按照一些分析師的說法,這是『幽靈政變』或『政變前奏』。
實施軍管:『民眾不必恐慌』
巴育當天清晨在軍方電視臺宣布實施軍管時說,軍隊之所以決定接管公共安全,是因為暴力抗議已經造成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有一些團體居心不良』。
『我們擔心,這種暴力可能損害國家的整體安全。因此,為了恢復國家法律和秩序,我們宣布實施軍事管制法,』這名軍方領導人說,『我要求所有政治團體停止一切活動,與我們合作,尋找結束這場危機的出路。』
巴育稍後在電視節目中重申,軍管並非政變,民眾不必恐慌。
他再次要求所有政治團體停止示威集會,坐下來談判。他警告,軍方將對傷害平民的武裝人員采取行動。
根據泰國憲法,軍隊有權實施軍管。泰國軍事管制法生效於1914年。
《曼谷郵報》報道,巴育簽署第一道命令,設立由軍方管理的『維護和平與秩序指揮中心』,掌管國內一切安全事務,解散政府設立的和平與秩序管理中心。這兩個機構職能基本相同。第二道命令則是巴育任命自己為維持和平與秩序指揮中心總指揮。
氣氛如常:生活未受影響
盡管全副武裝的士兵和架著機槍的吉普車出現在曼谷街頭,這座1000多萬人的大都市日常生活基本沒有受影響。學生上學,商店開門,景點開放,交通如常。
在曼谷豪華購物中心聚集的一處路段,軍人持槍警戒引發一些看熱鬧的人圍觀。美聯社說,氛圍並不緊張,一些路人停下來掏出手機對著士兵拍照或自拍,一些人擺出姿勢與士兵合影,士兵親切地配合。
臨時政府司法部長猜格森·尼蒂西裡說,雖然治安由軍隊接管,但軍管對政府而言不是問題,政府可以『照常』管理國家,軍管『沒有引發恐慌』。
總理府部長素拉南·維乍集瓦宣布,看守政府總理尼瓦探隆·汶頌拜訕召集主要內閣官員在曼谷一處地點開會,商議當前形勢。不過,按照他的說法,開會地點是『安全屋』,具體地點不能對外公開。
尼瓦探隆當天傍晚發表聲明,敦促軍方『在憲法范圍內』行事。
軍管令發布後,反政府陣營的『人民民主改革委員會』臨時取消當天的集會計劃。原定舉行的集會旨在給所謂『最後一擊』造勢。
並不意外:上周已在醞釀
在《曼谷郵報》專欄作家沙立德·馬魯卡他看來,巴育最終決定實施軍管並不出人意料。
本月15日,巴育發布一份措辭嚴厲的聲明,譴責當天發生在曼谷的暴力事件,稱如果國內動蕩局勢昇級,軍方不排除采取『決定性』措施的可能,將被迫動用武力終止暴力,恢復和平與秩序。過去7個月,這一輪政治危機引發的槍擊、爆炸襲擊導致將近30人喪生,800多人受傷。
一名不願公開姓名的高級軍官說:『陸軍司令早在上周發表那份聲明後就開始推動實施軍管法……他現在認定,警察無法維持治安。』
泰國智庫『暹羅情報研究所』主任甘·然榮把軍方的行為稱為『幽靈政變』。
甘·然榮說,軍方宣布軍管前沒有與看守政府協商,『我認為軍方會逐漸擴大權力,同時試水』。『為了取得成功,軍方需要表現得像一支中立的力量,不被視為與反政府示威者站在一邊。它需要提出選舉日期,同時開啟政治改革進程。』
日本京都大學東南亞研究中心分析師帕溫·恰恰瓦蓬汶接受法新社記者采訪時說,他可以肯定,現在的情況是『政變前奏』。
分析
『軍管』前未與政府商量
泰國陸軍司令巴育20日凌晨出動軍隊,控制國家電視臺,在陸軍電視5臺發表講話,宣布在全國范圍實施軍事管制法,並接連發布多項命令。
此情此景,過去80多年在泰國似曾相識,且不止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軍方堅持『不是政變』,沒有在第一時間控制看守政府要員,只是一味推進軍管程序。 20日上午,軍方成立『維持和平與秩序指揮中心』,巴育任總指揮,空軍司令、海軍司令、國家警察總監等擔任顧問。這一權力機構負責軍管令的頒布、實施和監督,具有對一切事態的管轄、決策和處理權。
事實上,所謂軍管或戒嚴,是相近語義的翻譯。在泰文直譯中,軍方實施的是『戰時檢察法』,即在戰爭時掌控權力的軍方可對一切事態作出高於其他機構的評判。泰國戰時檢察法由來已久,內容基本沒變。
一般來說,在有政府的情況下實施軍管法只會發生在少數時期,而且具有局部特征。然而,在有政府的情況下,在全國范圍內實施軍管,尚屬首次。
軍方20日實施軍管前並沒有同看守政府『商量』,在宣布實施軍管後采取相對嚴厲的措施,如第一時間發布軍管令、強制11家電視臺停播。一些泰國媒體認為,軍方現階段的做法與政變後的步驟完全相同。
如果是『政變』,軍方會在第一時間廢除憲法,組織人員重新修憲,因為泰國各版本憲法都對軍人乾政有明確司法定義和定罪。現行2007年版憲法就是2006年政變廢除1997年版憲法後重新修訂而成,其開篇第一章就明文規定:免除2006年9月19日『革命軍人』的所有司法責任。
如果按軍方說法『不是政變』,軍方就必須繼續放權於看守政府、選舉委員會、國會上議院等現有權力機構,政治角力依舊會存在於這些錯綜復雜的政治派系中;如果軍方指派總理,接管國家政權,又等同於『實質性政變』,將使泰國所謂的民主再一次倒退,甚至可能像2006年政變那樣招致西方制裁。
所以,這一次,需要看『維持和平與秩序指揮中心』下一步如何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