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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新網6月25日電英國《金融時報》24日刊登其專欄作者西蒙·庫珀的文章稱,足球盛事世界盃,讓巴西各界人士都團結一致,緊緊圍繞在國家隊身邊。文章指出,巴西球員由於長期在歐洲俱樂部踢球,導致被人們質疑不愛國。當代表國家隊比賽時,會感到重大壓力。
文章稱,巴西隊左後衛馬塞洛(Marcelo)在比賽前,當國歌奏響時,他對隊友說,他們應該在音樂停止後繼續唱國歌。這能向球迷展示他們的愛國心。這種做法已成爲一項慣例。在巴西,有巴西隊的比賽時,觀衆和球員會一同清唱國歌。他們的歌聲讓他們的國家一時間變得鮮活起來。
文章指出,在許多國家,有着種種優點和缺點的國家足球隊,在人們眼中就是國家的化身。足球大國巴西格外如此。巴西世界盃期間就更是這樣。一個嚴重分化的國家,眼下正竭盡全力團結在一支由身家數百萬的海外球員組成的球隊周圍。
在本屆世界盃開幕戰巴西對克羅地亞的比賽中,環顧聖保羅體育場,立刻就會明白,將巴西稱爲一個國家有多難。在這個國民膚色各種各樣的國家,觀衆幾乎是清一色的白人,他們是買得起門票的那些人,同時他們也是在聖保羅受過良好教育的階層,也是對世界盃開銷過大感到最憤怒的那些人。
文章稱,“Datafolha”調研公司在世界盃開賽前夕展開的一項調查顯示,儘管有51%的巴西人支持巴西舉辦世界盃,但持同樣看法的聖保羅人只有41%。一名巴西商人說,體育場裏的觀衆是懷着蔑視的態度高唱國歌的。他們發出的訊息是:他們愛巴西,儘管不愛巴西政府。
巴西隊教練路易斯·費利佩·斯科拉里(Luiz Felipe Scolari)賽後精明地討好觀衆,說歌聲鼓舞了球員們。他對前來採訪的記者說:“你們再也不能說聖保羅不支持國家隊了。”
整個巴西如今都支持巴西。在馬瑙斯(Manaus)舉行的英格蘭對意大利的比賽中,觀衆席上的當地人唱道:“我是巴西人,我引以爲豪。”在這麼一個偏遠的亞馬遜州的與世隔絕的城市裏,人們也在宣示自己是這個國家的一員。
文章稱,巴西上一次舉行世界盃是在1950年。在那屆世界盃的決賽中,桑巴軍團“傳奇般地”負於烏拉圭。當時,大多數目不識丁的巴西農村人大概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而本屆世界盃,里約熱內盧國家博物館(Museu Nacional)的人類學家卡洛斯·福斯托(Carlos Fausto)從巴西欣古地區(Xingu)深處與世隔絕的庫伊庫羅(Kuikuro)土著居住地發郵件稱:“村子裏的每個人都在看比賽。”他寫道,事實上,庫伊庫羅土著居民一場都沒拉下。“昨天的4場比賽我們全看了。他們熱愛足球。當然,年輕人最喜歡,特別是小夥子。但年紀65歲左右的酋長阿福卡卡(Afukaká)也是個狂熱的球迷。”擁有人類學碩士學位的土著穆圖阿·梅希納庫·庫伊庫羅(Mutua Mehinaku Kuikuro)說,足球是“欣古的新文化”。
城市裏的巴西人每逢巴西隊比賽的時候,就會在家中聚會燒烤。對家庭、鄰里和國家而言,觀看桑巴軍團的比賽是一種體現和睦的傳統。說巴西人熱愛足球並不是特別準確。準確的說法應該是,他們喜歡觀看巴西隊踢世界盃。他們對舉辦世界盃的興趣則似乎沒有那麼強烈。本屆世界盃已經進行了一小半,而在薩爾瓦多市(Salvador),推土機仍在海濱挖掘作業。幾個漏水的移動廁所在迎接前來觀賽的球迷。
文章指出,在這場巴西人的盛大節日中,巴西隊的球員扮演着一個尷尬的角色:他們需要證明自己是國家大家庭的一員。世界盃上,球員不僅需要展現出自己是職業球員(這是他們一貫的自我描述),還必須展現出自己也是公民、球迷、愛國者。
但巴西隊的幾乎所有球員都是年紀輕輕就跑到了歐洲去賺大錢。他們已被“全球化”了。馬塞洛的國歌策略只是他們迎合球迷的衆多手段之一。巴西隊隊長蒂亞戈·席爾瓦(Thiago Silva)對法國雜誌《如此足球》(So Foot)說:“我們隊的大巴車窗上貼了膜,因此我們能看到巴西民衆在慶祝,但他們卻看不到我們的迴應。
報道稱,1970年隨巴西隊出戰並奪得世界盃的球員託斯唐(Tost漀)在《聖保羅頁報》(Folha de Sao Paulo)的專欄中謹慎地指出:“如果巴西隊取勝,球員們將成爲英雄。如果他們輸了,人們會說他們是僱傭軍、不愛國。”
不過,聖保羅天主教大學(S漀Paulo’s Catholic University)國際關係學教授熱拉爾多·察蘭(Geraldo Zahran)說,這在某種程度上還取決於他們是怎麼輸的。“我們沒法忍受的是,發現這些傢伙輸了球還在大俱樂部裏開派對,就像2006年那樣。”如果球員盡了力但輸了,或許會得到原諒。因此纔會出現那種詭異的場面:隊員們在中場拼命搶斷一個不怎麼重要的球。
在巴西,只有一個羣體被排除在國家大家庭之外,那就是政府。巴西總統迪爾瑪·羅塞夫(Dilma Rousseff)到現場觀看了比賽,但在觀衆高唱責罵她的歌曲時,她一直低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