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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在我們的社會中,無恥之徒可謂多矣。何以見得?看看吹牛說謊、坑蒙拐騙、弄虛作假、欺上瞞下時不臉紅的人有多少就知道了。今天的幾封讀者來信,便是佐證。
以前的人,說假話時往往會面紅耳赤,行作假之事會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因爲畢竟還覺得見不得人。可如今,許多說謊者、作假者、蒙人騙人坑人害人者,常常明目張膽、理直氣壯,“面不改色心不跳”。對一個社會而言,這實在是件可怕的事情。
人與動物的最大區別是羞恥之心,它也是文明與野蠻的分界線。人若恬不知恥,與禽獸何異?!
孟子曰:“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當今社會,坑蒙拐騙之事之所以時有發生,很大原因在於,一些人已喪失羞恥之心、惻隱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於是乎,不知羞恥、不懷惻隱、不懂敬畏、不講是非、不仁不義的人與事不絕於耳。政績造假、統計造假、學術造假、考試造假、履歷造假、就業率及收視率造假屢見不鮮;病例造假、戶口本造假、指紋造假、公章造假、體檢造假、條碼造假、農藥造假無孔不入;地溝油、三聚氰胺、蘇丹紅、福爾馬林、瘦肉精、吊白塊、孔雀石綠等化學品登堂入室入食進口……爲了升官發財或得到好處,許多人已無所不用其極。古人云:“不知恥者,無所不爲。”所言極是。
此外,以錢爲富、以權爲貴、對權錢頂禮膜拜的社會不良風氣,不僅助長了弄虛作假之風,也讓那些處心積慮、不擇手段牟取私利的“聰明人”不以爲恥,反以爲榮;而制度約束的缺失、失德失信成本太低,也促使這些人無底線地沉淪。
要打擊無恥之徒,重建社會誠信,必須喚回人的羞恥之心。除了潛移默化的教育,從社會治理上、制度建設上讓不講誠信、不擇手段牟利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也必不可少。沒有相應的制約手段,缺少他律,僅靠自律,是難以遏制人的貪婪與無恥的。
去年到北歐旅遊時,我在挪威的地鐵車上曾目睹逃票者是怎樣被懲罰的。歐洲的許多市內公共交通是沒有檢票員的。其管理制度的設計是:上車時不檢票,相信人會誠實地買票;安排工作人員抽查,嚴懲逃票者。有兩次,我看見幾個查票人突然隨機上車抽檢。同車廂的一個小夥子、一個漂亮姑娘估計沒買票,只見查票者坐到其對面,輕聲細語地詢問、交談,沒有爭執,對方乖乖地掏出信用卡,接受數額相當於票價十幾倍甚至幾十倍的罰款。漂亮女孩或許感到羞恥,被罰後悄悄地到後面的車廂去了,而小夥子一直低着頭。有個帶着幾個小朋友上車的幼兒園老師,被罰時還辯解了幾句,最後仍老老實實地掏出信用卡。無疑,這幾個人的信用記錄上將會多一個污點。
目前在我國,進一步完善個人徵信系統是解決問題的第一步。但需要謹防的是徵信檔案的弄虛作假。保證個人徵信系統的真實性、公正性,在我們這樣的“人情社會”,並非易事。
“惻隱之心,仁也;羞惡之心,義也。”有了同情心、羞恥感以及制度的保障,纔可能建造一個有仁有義、誠實守信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