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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兒我愛你!』日前舉辦的通州七夕歌會上,91歲的杜奎一邊說一邊為妻子戴上發卡,這是他們夫婦攜手走過75年來,老爺子第一次直白地用言語表白愛意,93的於桂榮臉上閃過一片緋紅,不好意思地低頭笑著。昨天上午,北京晨報記者在通州區漷縣鎮三黃莊村見到這對『白石婚』伉儷,雖是包辦婚姻,二人相伴大半輩子卻始終恩愛甜蜜,晚年更享受著四世同堂的天倫之樂。
兒時訂的娃娃親
『我們倆是娃娃親。』於桂榮樂呵呵地告訴記者,她和杜奎祖輩都是三黃莊村人,兩家熟識也門當戶對,早在他們六七歲時就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了這門姻緣,杜奎透露,於桂榮年長自己兩歲(見圖)。
杜奎是家裡的小兒子,於桂榮是家裡唯一的閨女,為了這門親事,杜家送出一頭豬和一壇酒作為彩禮,於家的陪嫁也包括座鍾,當時這些東西都價值不菲。結婚前,兩個十幾歲孩子各懷心事,嬌生慣養的於桂榮心想『做了人家媳婦就得乾活』而不願出嫁,仍在上高小的杜奎也感到緊張別扭。
1939年陰歷十月十六是倆人大喜的日子。掀起紅蓋頭的瞬間,杜奎的感覺只有兩個字:『漂亮』;而於桂榮壓根沒好意思抬眼看丈夫,羞羞答答低著頭在炕上坐了大半天,『那時害臊,互相也不了解,最開始我倆有兩三天都沒咋說話。』於桂榮回憶。
媳婦守好一個家
婚後不久,杜奎離家繼續學業,於桂榮開始操持家裡家外一切事務。盡管在娘家時沒讀過書沒乾過活,但她精於女紅,又經常跟婆婆和姑嫂請教,從洗衣做飯到下地乾活,樣樣邊學邊做,很快得到了婆家人的認可。
1949年杜奎決定參軍,這是二人婚後10年第一次為大事產生分歧。『爹娘都在,也已經有了兩個閨女,你就這麼撂下我們走?』於桂榮不樂意,但也沒能阻止。這一走,杜奎先後在廣東、湖南、湖北行軍,5年沒能給家裡捎信,於桂榮嘴上說不想丈夫,實際上卻偷偷掉過好多次眼淚。1958年剛剛轉業,杜奎就奔赴北大荒,之後又輾轉在河南等地,直到『文革』前纔回到故鄉。這期間,於桂榮仍然毫無怨言地盡著一個兒媳婦的本分,三年自然災害時全家餓肚子,她和嫂子一人喝半碗粥,把窩頭省下給老人和孩子吃,還曾將腐爛變質的菜葉放在籬笆上曬乾剁碎混進粗糧裡充飢。
四世同堂享天倫
杜奎告訴記者,『常年不能在家照顧他們是我最愧疚的地方。』對此於桂榮卻不覺得委屈,傳統觀念在她腦海裡根深蒂固,『沒啥可抱怨的,那時人也死心眼兒,嫁了一個就不動換,好壞都過一輩子。』二老回憶,大半輩子並沒經歷過大風大浪,就是在平平淡淡中相偕相伴。『當然也拌嘴,冷戰兩三天也會有,但最終都和平解決,誰對誰錯不掰扯,過了就過了。』於桂榮說。兩口子磕磕碰碰正常,關鍵在於相互包容理解。
在兒子杜會強眼裡,父母雖然從未有過甜蜜的言語表達,但彼此之間的深情都融在生活的點滴小事中,『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六七年前爸爸做完手術,有一天拉著媽媽的手說話,不過一看我們進屋就害羞撒開了』。他覺得能如此相攜相伴75年,父母可謂模范夫妻。
如今二老身體健康,晚年生活閑適溫馨,四世同堂共享天倫之樂,『全家35口人,每年正月初二全員到齊,吃飯就得擺4桌,可熱鬧了。』說著,他們臉上又洋溢起幸福的笑容。